男人微微蹙着眉,璇玑柳眉一横,双指一指,将那个华丽高贵的男人打回了原形——一股白雾。
白雾瞬间飘散逃走了。
狼族少年呆愣愣的跪倒在原地,直到那白雾缓缓退去,甫一回神,心中一阵抽痛,绝望的把脸埋进了手里。
即便知道那白雾是落奕故意布的幻术,可他还是会因为那张朝夕相对的脸,和从那张脸说出来的话而耿耿于怀。
“璇玑姑姑,是我……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义父……是我,我是个灾星……都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少主,主上若还在,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凤凰华丽的衣服蹲下铺了满地,淡淡的金红之色驱散了黑夜的绝望,像是黎明时期的晨曦,让人心存起希望。
“你要为他报仇,少主。”
“明日我会把你伪装成修真界的凡人。”璇玑矜贵的垂眸,轻声叹了一声。“少主,你要藏好。”
*
小叶城外的修士,皆被那白雾幻术陷入了梦魇,只剩下篝火热烈的跳动声。
宫徵羽素来起的晚,等他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丝毫没有发现异样。
顾清寒喉结上的印子已经瞧不出来了,他又换回了原先最常穿的交领白衣,束袖修衬的衣裳外套着件宽大的仙袍,穿的一丝不苟。
宫徵羽看了看男人坐的庄严冷淡的背影,扯着他的衣摆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男人身上冷冽的清香,像雪山之巅的那一抹冰雪,又像是地狱里的罂栗花,既令人心旷神怡又有些勾人上瘾。
伸手拉了拉那纤尘不染的衣摆。
“醒了?”顾清寒侧过头。
“嗯……”
宫徵羽声线慵懒,猫儿打呼似的,咧嘴笑着,含情的眼睛脉脉的给男人抛了个隐晦的目光,张开双手。
顾清寒微微一愣,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浅浅的无奈笑意,伸手过去,宫徵羽便搭着他的手臂从榻上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红色的里衣像是成亲才会穿的颜色,艳丽的将青年半露的胸膛衬得雪白,墨发从肩头散落,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刺的俊丽脸庞还带着些许困顿。
他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是将手张开,努了努下巴,顾清寒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替徒弟穿衣,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哪怕是在宫徵羽之前,江疏浅第一次穿玄清派的弟子服,穿的不lun不类,那几日也是他亲手替他穿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昨晚他们还……
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抬手将边上的乱扔的衣袍拣了过来。
顾清寒低下头,清冷的眉间柔和下来,认真的把徒弟松垮垮的系带重新系好,又抬着他的手,把那件修身的红衣套了进去。
冷冰冰的指尖尽量避开清晨还带着热意的身体,熟练的把腰封系上,最后理了理领口,比宫徵羽自己穿的任何一次都要服帖端正。
也是,他以往都是用法术变得,要不就是有七八个婢女围着替他宽衣,哪有自己穿过衣服。
“谢谢师尊~”
宫徵羽噙着笑,瞌睡散的差不多了,勾着顾清寒的脸在那锋利的脸颊上印了个透明的唇印,拍拍屁股走了。
顾清寒僵了一下,对于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还是未能很好的适应,耳尖悄然攀上一抹艳色,他捻了捻指尖,抿住唇瓣,又坐了回去。
很快,小徒弟的清亮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疏浅,江疏浅!江疏浅人呢?”
“回师兄,江师兄一早就去河边了。”
“河边?”宫徵羽狐疑,“他去河边干什么?”
我还要给他炫耀炫耀这还有点肿的嘴呢,他跑到河边干什么去?再不回来可就消肿了!
“兴许是去沐浴了,今早江师兄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呢。”那弟子道。
宫徵羽点头,朝不远处看了一眼,余光看到那早就凉了的篝火,和几个睡眼惺忪的弟子,话头一转道:“你们昨晚没值夜?”
这里除了他和顾清寒,应该没人睡得着吧。
谁不是每天提心吊胆着怕被突然出城的妖族叼走了。
那弟子点头,苦恼说的摸了摸头道,“本来是定好轮流值夜一个时辰,只是后半夜大家都睡过去了,都是寅时左右才醒过来的。”
宫徵羽只是诧异的抬了抬眉,并未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在原地等了一会,才看见不远处江疏浅Yin沉着脸,气冲冲的回来了。
宫徵羽眼睛一亮。
摸了摸嘴唇,还有些肿,被磕碰到的地方颜色应该更深一些,他昨天都尝到血腥味了。
可不是他一天到晚勾引顾清寒的。
明明是你师尊先勾我的。
宫徵羽莞尔一笑,贱嗖嗖的招着手迎了上去:“江疏浅~”
后者脚步猛然停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青,直接调转了头。
宫徵羽连忙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