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箫不肯罢休,手指从袖筒露出推搡着沈文舒,“你快看,小四流了好多血,可都是因为你啊。”
开始道德绑架了呢,沈五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可惜,她没有道德。
暗自掐了一把手心,她转身泪盈于睫:“三姐姐,好多血啊,我好害怕。”
沈文舒边说边反握住沈三手指,身子往她身边靠近,一副幼妹受惊害怕的模样。
“三姐姐,你快求求情吧,父亲最疼你。”她演的比沈三真挚多了,眼睛紧紧盯着沈文箫,恨不能她不答应做妹妹的就当场给她跪下。
“你!”
沈文箫噎住,沈文舒故意找茬的吧?可见她哭的脸上妆都花了,又不似作假。一向以柔弱卖乖示人的沈三头一回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就在她们姐妹拉扯间,周姨娘早已忍受不住扑了上去,哭喊道:“老爷,别打了,蔷儿还小啊!。”
沈泽愤怒间哪还顾得上这些,有几板子抽到周姨娘身上,泄愤道:“小?舒儿不是更小?她是怎么害妹妹的?”
说着又要动手去抽,眼看母亲妹妹都要遭受毒打,沈文启跟着挡在前面,哪怕与胞妹感情不深,可他到底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母亲挨打。
眼看儿子挡在前面,沈泽一口浊气堵在胸口,再没法打下去。沈家一共就两个男丁,翰儿外放做官,久不归家,膝下只有启儿,他来年还要科考。
心中再怒火中烧,他还是扔了手中板子,痛心疾首指责道:“启儿,你让开,你妹妹不成器,你做兄长的也被带坏了不成?”
面对父亲责问,沈文启呆愣片刻,他本是个心思通透之人,心知小四看五妹妹不顺眼,这些他都知道,所以才格外关照沈文舒,可,小四实在罪不至死,父亲这架势,分明是要打死她。
官场上的事,他个一门苦读的书生哪里晓得,瞬息万变,家事不稳,在场那么多大人也会认为沈家治家不严,往大了说,此人无能,府中一亩三分地都料理不了,还怎么委以重任?
往小了说,得罪崔府,那是满门帝师,他家大郎年纪轻轻就是三品学士,就因为嫉妒妹妹,毁了崔府的寿宴,这要是传到大内,沈文箫还怎么顺利嫁入东宫?更有甚者,可能沈泽他这辈子的官宦生涯也就止步于此。
沈泽越想越气,他不欲将这些告明儿子,重又捡起厚板朝沈文蔷打去。
板子再次落下时,一道瘦弱身影挡在面前,沈泽的板子正从她后背打过,剧痛带出一声闷哼,是沈文舒挡在沈二前面。
“父亲,不能打二哥哥,他的手是要写字儿啊!”
一直作壁上观的沈五终于出手,在求了沈文箫半天没有反应之后,她倏然扑了上去,唬得所有人俱是愣住。
只见沈文舒哭诉道:“父亲,二哥哥以后是要科考,若是他的胞妹出事,别人怎么看他,怎么看我们沈家。”
这话说到沈泽心坎里了,不管别人求情再多,只叫他觉得在外丢了面子,而沈家主君,最好颜面。
此事以沈文舒平白挨了一板子而终止,沈泽临走前恨恨指着沈文蔷,痛斥一句:“你好好跟家里的姐姐妹妹学,以后少出门丢人现眼。”
等主君走了,周姨娘叫上几个女使将沈文蔷抬回去,沈二落在后面,因着其他人还在,了了与她道谢,带着小厮快速离开。
人走得差不多了,沉水去扶沈文舒,小声抱怨着:“姑娘也是实心,怎真扑上去了,我回去给姑娘上药去。”
沈五点头,倒不是什么实心,沈文启是沈家唯一对她好的人,不走到绝路那一天,她也不想与二哥哥之间出现隔阂。
主仆两人走得很慢,踏出祠堂大门,路边站着个环姿艳逸的美人,举着灯笼正在等她,瞧见她来,眉眼含笑迎上去:“五妹妹,我特意在这儿等你,父亲方才伤到了你,去我房里上药吧。”
深秋夜风透着寒气,姐妹两人踩着青石砖路慢慢向前走,寒气钻入衣领,抚顺被打得灼热的伤痕,寒津津的,带出一丝清爽。
路上,沈文箫若有所思问着:“五妹妹与崔家相熟啊?”
“只去过一次,父亲领着去探病,好些人还认不全呢。”沈舒低低回应,带着拘谨和羞涩的口气:“崔府真是大啊,今日我不过想转转,还迷了路。”
她声音里带着少女的天真和憧憬:“那些夫人穿得好漂亮呀,不过最漂亮的,还是三姐姐。”
小姑娘生在庄子里,从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面对嫡姐声音里带着颤抖和讨好,连奉承都说得这般笨拙。
沈文箫勾唇浅笑,看着沈文舒想摸她的裙子又缩回手的模样,眸中的胆怯取悦了她,是个胆小怯懦的乡下丫头。
她放下心来,调整了一个略微放松的走姿,自得道:“这身料子嘛,是皇后娘娘赏的,拢共也就两匹,一匹在我这儿,一匹赐给了永徽公主。”
“三姐姐深得皇后娘娘恩宠呢。”到底是年幼,夸奖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艳羡。
在宫中受那些贵人的指桑,在家中父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