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舒倚在栏杆上,仔细辨认浮在周围的气味,有常用香料的儒香、花草香、更有甚者,里面还掺杂了果木瓜果的香气。
垂下眼眸,想来京都卧虎藏龙,不说别处,就看这兰香阁,就有众多制香高手。
来的路上,沈文启同她说过,兰香阁不仅是京城最大的制香调香场所,期间供应香料,上达帝王,下通百姓,凡所到处,无一不被他们所产的香料所折服。每年秋日举办比赛,胜者皆出自他们阁内的调香师,多少外来踢馆不服气的,也可在今日斗香,不过,全部铩羽而归。
说到这里,沈文启还在安慰她,要她不要有压力,就当见识一下,赢不赢无所谓的。话是这么说,可沈二看向奖桌上的眼神却是分外炙热,那里放着一个玲珑青玉砚台,做的极是Jing妙。
他只顾着看奖品,完全没注意到身侧的沈文舒,眼神同他一般,不过她望着的,是砚台旁边白花花的银锭,目光里充斥着志在必得。
而在他们楼上,三层位置,霍黎卿正瞧着他们的方向,他顺着沈文舒的目光去看,发现小姑娘的眼神一直黏在那堆银子上,嘶,也不是没有弱点嘛。
他霍小公爷别的不行,就是钱多,逼急了,拿银子砸死她!
沈二挤过人群,终于替沈文舒报上了名,拿上代表她名字的数字木牌推门进去,喜滋滋道:“今日当真运气好,连号牌都是好的,三千八百八十八号,嘿,吉利。”
沉水瞧着下方高高挂起的都是单个数字,怎地沈文启拿的数字这么长,指着下面疑惑道:“二哥儿,怎么这些数字还不一样啊。”
不等沈文启答惑,一旁安静的沈五道:“二哥哥拿的木牌,应是报名木牌,而我是第三千八百八十八名的。”
“啊?这么多人参赛啊。”沉水咋舌,看着下方人挤人的大厅,这么多人同时制香,要比到什么时候去了。
沈二笑得勉强,排名靠后,也就意味着,想要快速胜出,须得去挑战下面排名前十名制香高手。今年战况尤为激烈,这前十位,则是兰香阁十君子,排名第一的,正是阁主,敛香君。
只有赢了第一名,才能拿到镇阁之宝——青玉砚台,因敛香君坐镇,历年来谁又能赢得了他呢?所以来参赛的,多数是图个热闹,一睹兰香阁十君子的风采罢了。
“咳咳,五妹妹,咱们也不挑战十君子,就那个排名第十一的,看到没?”沈文启指着人群中一方脸青衣男子,开口道:“那是个东瀛浪人,叫什么浅仓青山,同兰香阁比了十多年了,只要赢了他,你就是第十一名,就上五楼挑战十君子。”
沈文启道:“前十五名能观赏奖品,你让哥哥先去摸摸那个砚台过把瘾,赢了有有五百两现银呢。”
“不用。”
沈文舒托着腮,眼神掠过下面调香的的浪人,开口道:“我要挑战敛香君。”
她声音不大,听得沈二一愣,惊叫道:“妹啊,咱们就一次机会,输了就得走,换个简单的吧,咱们打赢那个浪子,这个这个……”他急得满头大汗,努力哄着沈五:“难度不高,意义重大,这群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浪人我瞧着就烦。”
他费尽口舌,指望能将沈文舒劝回来,不料小姑娘铁了心要挑战敛香君,他一时不知该说她有志气呢?还是说她无知者无畏。
“二哥哥,我要挑战敛香君。”
沈文舒一字一句说得郑重,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双水润润的杏眼,稍显稚气的脸上带着不符年纪的倔强。
“唉…”
沈二见此住了口,心知改变不了,长长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垂头丧气出去,将代表敛香君的木牌扯下,今日注定是要丢人丢到二里地去了,他哭丧着脸,谁让是人家哥哥呢?妹妹不能抛头露面,只有他来。
“你,是何人?竟敢挑战,敛香君!”
那名东瀛浪人扯住沈文启的袖子,用不甚流利的官话说着:“你凭什么,挑战敛香君。”
“我爱挑战谁管你啥事?你行你上啊。”
一向对人温声和气的沈文启在对上浪人后,如同一个点了就炸的炮仗。
两人争执间引起不小sao动,其他九君子不断被人挑战,胜出,只有敛香君的牌子挂在高处,不可攀越。
一见有人扯了敛香君的牌子,众人皆都围了上来,有人起哄道:“你什么排名?敢来挑战敛香君。”
有眼尖的已瞧见沈二手中的木牌,嚷嚷道:“是三千排外,小兄弟,你新报名的吧。”
沈二平素呆在书斋,亦或是同好友吃酒耍乐,何时有过被围观的境地。他闭着眼睛,面皮直发烫。
偏生身侧的浅仓青山揪着他不肯放手,给惹急了的沈文启自暴自弃喊:“没错,我要挑战敛香君。”
因沈文舒是个女儿家,连报名,都用的沈文启的名字。怎知别人还未说什么,那浪人倒先恼了,愤愤道:“我远渡东洋,层层挑战,排名第十一,你竟敢越我,去挑战敛香君!”
他连说带比划,声音里带着愤怒,大致说若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