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见阿碧站在墙头外面惴惴不安道:“姑娘,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客栈住吧,这么高的墙,你翻得上去,我可不敢……再说,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里头就咱俩人,你不害怕吗?”
沈月也有点害怕,她怕的是沈家不能平冤,这片宅子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我还以为这院子到了晚上,永远都是亮的。”
此时她想到谢晗,竟感觉像救命稻草一般,他们沈家说到底对他有养育之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既然肯帮她赎身,只要她把中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他那么聪明,有他在,沈家绝对不会到这一步的!
“阿碧,是我考虑不周,我们不应该回来,咱们现在就去找谢晗,你等我下来。”
阿碧见她爬的墙比两个自己都高,看得双腿直发怵,已经不在乎她说什么了,紧张道:“你仔细一些!”
要是能看的见,沈月绝对说跳就跳,现在盯着脚下黑咕隆咚的,心里也没谱,地面应该是平的吧?
“你站远点,仔细我撞到你。”
说完,沈月从墙上纵身一跃,本想用轻功踩个扎实以免崴脚,结果半天没落到地,感觉被人扯住了领子一般,她伸腿隔空蹬了两下,“怎么回事,我怎么没踩到地?”
阿碧站在下面没好气道:“挂树上了!”
于是,俩人围着老槐树折腾了半天,又是爬树又是拽衣服,沈月终于找回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沈月找了一圈客栈,都没有打听到谢晗落脚的地方。
她带着阿碧到了谢家,发现昔日荒宅又是新换的大门,又是红烛高挂,而她们沈家外面却是潦倒不堪,真的越看越气!
“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什么人!”
门口传来一声厉呵,五六个人围了上来,沈月站在台阶下,一眼就认出了谢晗身边的侍从常喜。
她大大方方走过去道:“我呀。”
常喜是沈家人,从小被沈员外派到谢晗身边伺候,现在看到旧日的主子被自己拦在外面,多少有点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沈月主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常喜,上次见你还在们沈家书斋,想不到这么快就给谢家看门了。”
常喜制止了门口的小厮,颇为抱歉道:“小姐,我们大人现在不方便见客。”
沈月想到以前她每次去见谢晗的时候,他守在书斋外面母鸡护蛋的表情,不觉有些讽刺,“常喜,十几年了,你回回见了我就这么一句话,你也不腻吗?”
事到如今,常喜当然不觉得,这位大小姐是来缠着他们公子儿女情长的,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他有意帮着谢晗回避她,沈家落难,他也不想落井下石的,一脸为难道:“小姐,我们大人现在真的不方便见客,要不您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沈月点头,痛快道:“好,既然你知道我来做什么,我也不想为难你,你放心,我不动手,他不方便我就在外面等他方便为止,你守你的,我等我的。”
她也不想站在正门口被人围观,让阿碧扶着她到门口旁的石狮子旁边候着,靠上去又觉得有些冰凉,只得站到了一旁。
春寒料峭,夜风刮到人身上,沈月感觉像回到了冬天穿白狐斗篷的日子。可此时,她只穿了两件薄衣,冻得手木脚僵,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沈月和阿碧在门口双手抱着肩膀瑟瑟等了一会儿后,连常喜什么时候进去的都不知道。
外面的小厮都是新面孔不认识她,把门口守得严严实实的,唯恐她闯进去。
沈月一脸不屑,她要是想进去他们挡得住吗?
要不是来求人,她也不会守在门口干等着了。
他对沈家有恨,看她不顺眼,就让他发泄个够,过过瘾好了。
沈月不知不觉冻得已经开始发抖,连根阿碧什么时候挨着了都不知道,俩人只能靠着取暖,阿碧搓着手道:“咱们出来该多带几件衣服的。”
沈月小脸冻得通红,两只眼睛巴巴的盯着谢府门口,“算了,怡红楼的衣服,穿上十件也不暖和,只会裹在身上碍手碍脚罢了。”
“我瞧着早已经过了宵禁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待会儿万一有人过来巡街,会把咱们抓走的。”
“他不见我,我就不走,反正卖身契和符节在他手里也没地方去,到时候被抓了,我们就说是他府里的人。”
阿碧见沈月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问:“为什么每次听你说起这位谢大人,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你跟谢大人,很熟吗?”
沈月自嘲的反问道:“就在一个月前,他还是我未婚夫,你说熟不熟。”
阿碧点了点头,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位京官特意去青楼给沈月赎身了,心里也庆幸自己赌对了,这谢大人应该不至于看着沈月落魄街头。
不过也不一定。
“那他要一晚上都不见你怎么办?”阿碧问。
等也等了,求也求了,她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