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冰推开面前的键盘,双肘垫高交叠在桌面,望着他,问道:“你以什么身份来找我?你自己还是委托人?”
“你想是什么?”他随手扯过身后的椅子,长腿弯折坐于她面前。
因为她同他讲话,所以面色变得柔和,看他的眸里,竟是察觉不到一丝一毫微信对话框里的烦闷。
林若冰心里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她是一定会截图的。
她对熊燃有种恶作剧般的报复心理。
“委托人。”她头也没抬。
“那就委托人。”
熊燃眸色带光地看她。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奇怪,上一秒还在怀疑即使同床共枕,也始终无法窥探其想法。下一秒的某个眼神,林若冰就能看透男人心里的悸动与克制。
林若冰不着痕迹地舔了舔唇,舌尖滑过,唇瓣晶亮。
熊燃喉结滚动了一下,笑了:“那接下来呢?”
“你和你前任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现在就可以提出诉讼。”
熊燃说:“你怎么想?”
话音刚落,林若冰面色不善地抬眸,看向他:“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不等他说话,她便又道:“别让我说。”那语气,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熊燃一时语塞。
“继续你的陈述。”林若冰睇他一眼,转过目光,修长手指点击鼠标,打开某个文件,随即又停下。
“你男人。”他说着,脸色又暗了下去。
那一瞬间,林若冰瞥见他神色,有种切切实实将人拿捏住了的感觉。说不上好与坏,只是意外。
对于熊燃决定起诉姚凌珊,林若冰保持中立姿态。她表现得不是很在意,例行公事般与熊燃谈话,交代相关事宜,让他回去等结果。
可熊燃又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先前数日冷战及分居令他急不可耐,坦白完这件事,他用隐隐抗衡以及期待的目光去看她,数秒过后,林若冰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乌眉亮眼,暗涌流动。
他放缓语气,斟酌半晌,仍靠在她工位之前,姿态颇端,低声询问:“一起吃个饭?”
“抱歉。”林若冰平声回复,“有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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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百川带林若冰来看脱口秀,室内空调打得足,她搓搓冷得发亮的小腿,苏百川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块干干净净的毛毯。
林若冰接过毛毯,搭在身上,很是诧异道:“从哪儿来的?”
男人唇角得意地翘起,笑说:“我会魔术。”
林若冰冲着他歪了歪头,眼神很是探究。
苏百川笑得大方,不语,紧接着坐到她跟前。
他们坐在会场靠后的位置,虽不是绝佳的互动位置,可观全貌,且座位也要比周遭的更高级些。
林若冰头一次来听脱口秀,演员是一位极其美艳的女性,她觉得诧异,首先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脱口秀演员长相多是自带喜感的,眼前这位美女身姿窈窕,唇红齿白,一上场便引来一阵惊呼。
女演员自是见怪不怪,轻易Cao控全场。
林若冰笑得前仰后合。苏百川瞥见她神情,便也笑。
她吸了口珍珠冰nai茶,问道:“你常来听脱口秀吗?”
苏百川笑道:“没有经常,偶尔心情沉闷时会来。”
苏百川是干净斯文的人,是和熊燃完全相反的类型。林若冰略略苦恼,自己为何在脑中形成对苏百川评价时,就要立刻想起熊燃。
似乎在之前,与陆星临相逢,也不免拿来与之比较。
结果就是,人各有异。
林若冰道:“所以你是觉得我最近心情沉闷吗?”
苏百川转过眼眸,眼下姑娘正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目光看她,手捧nai茶,若不是一身职业装彰显着她的身份,单单看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很让人生怜,同时又给人一种年纪尚轻的错觉。
他立刻转过身去,回答说:“难道不是么?”
林若冰淡淡叹息:“可能是压力太大,但是——”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又好像没有什么压力,比起以前,现在的我足够支撑起自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总有新的事情席卷我的情绪,似乎自己永远无法左右……若想绝对自由,就要绝对孤独,现在的我,已经忍受不了孤独。”
苏百川停顿良久,久到林若冰误以为说了太多,才回应道:“忍受孤独是件难事,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林若冰讪讪点头,不再言语。
如果不是熊燃,她也没有这种想法。表面再平静,内里波澜无人知晓。
脱口秀果然是能令人放松的,要不然她怎么卸下防备同苏百川讲那么多。
散场的时候,他们没有着急离开,直至场所里无人,那位风情万种的女演员自后台而来,苏百川将手里的毛毯递给她。
林若冰才知晓,苏百川同这位女演员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