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臂垫在脑后,哂笑一声:“得,寻我开心呢?”
林若冰没再反驳他了,冲着听筒里低低地笑着,终是也没再开口。她不知道这步走的对与否,但这一路走来,她一个人,也不是没走过错路,而今工作还算稳定,好的伴侣是锦上添花。
就算错了,对方是熊燃的话,也不值得后悔。
熊燃却是问她:“过了明天,搬来我这儿?”
林若冰斟酌再三:“说实话距离事务所有点儿远。”
“我送你。”
“得了吧。”林若冰也跟他学会了,“你那么忙。”
“给你买辆车。”熊燃说。
“不要。”
“啧。”熊燃摁了摁额角,从床上坐起来,想说不要也得要,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带好户口本。”
“嗯。”林若冰乖巧道,“明天见。”
熊燃起床洗漱,吃完饭后去了公司一趟,下午杨炳南来找他时,他正坐在办公室给林若冰发消息。
她好像有点儿忙,隔半小时才回一下,后来索性就不回了。
坐在熊燃旁边的杨炳南看了半天,评价道:“熊燃你还是老样子,一碰到自己喜欢的就丢了魂儿似的,屡教不改。”
说完,还打听道:“上次说要跟人结婚的,怎么没了消息?”
“事事都要和你报告,你算老几?”
熊燃对杨炳南的话完全不受影响,闲散地靠在办公椅上,长指滑动手机屏幕。
“嘿,那么凶,对女人倒热情。”
熊燃不搭理他,还想着明天和林若冰领证登记。
“我跟你说件事儿,有关那谁的。”杨炳南倚靠在熊燃办公桌上,看他的眼神充满好奇,又看好戏似的问,“你有兴趣听没?”
熊燃问他:“谁?”
“姚凌珊。”
“谁?”
“姚凌珊姚凌珊!”杨炳南丝毫不避讳,甚至有越说越兴奋的意思,“你前任,你别说你忘记了!”
熊燃打开微信页面,视线停留在和林若冰聊天的页面,点开又退出,他给林若冰的备注是两个表情包。
像他初次见面时对她的刻板印象——一座冰山,还在后面加了个太阳,是初次见面时忽然明媚的阳光。
或许加个雪也可以,熊燃边想边Cao作,将身边的人当作空气。
“熊燃?”杨炳南凑过去,拍拍桌子,“你真不好奇?”
熊燃一个眼神射过来:“别人的事儿我为什么要好奇?管好你自己那烂摊子,别一天天烦我。”
“我靠啊,喜新厌旧。”杨炳南想起一年之前熊燃还会为这个名字暗自伤神,如今却是充耳不闻了,他斟酌再三,决定放个大招,“她离婚了,姚凌珊离、婚、了!”
熊燃这才不紧不慢地抬眼,给了他一个不足为奇的眼神:“那又怎样?”
“和我分手是她的损失,再说我现在有林若冰,突然就觉得——”他“啧”了声,缓缓道,“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杨炳南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不过回忆起当年,真难想象这句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熊燃冷哼一声:“都过去了,真没什么好说。”
杨炳南兴致勃勃地说:“你这人就是这样,对朋友仗义,对女人千依百顺,可到头来呢,别怪我没提醒你,靳繁川就是什么好人吗?他给你介绍的人你该防也得防。你没看他在他女朋友面前装好人。”
熊燃反问:“你怎么总关心别人的事儿?”
“你听我说——”杨炳南继续道,“但能跟他扯到一起的,都是什么好女人?熊燃你这辈子难过女人关,就昨晚吃饭,你看你嘘寒问暖那架势,说好听点叫体贴,不好听了就叫舔。”
熊燃点了根烟,夹在指尖,不耐道:“我老婆我不对人好,对你好?”
“你老婆?”杨炳南还是不信他,“订婚了没?领证了没?你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抖落干净了?”
熊燃好似被人在心口砸了一拳。
杨炳南这人嘴碎,但他还真是为熊燃好,原先给他提意见结婚做财产公证,想着无论如何结婚方面男性总归是强势一方。不过昨天吃了顿饭他算是看出来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总会在同样的地方踩坑。
“她无父无母,养父去世前一直守在人身边,家里条件再差都坚持读书,读到研究生毕业,现在工作。”熊燃坦白说,“我脾气不好,但她脾气好,性格好,孝顺又漂亮,我觉得她挺好,我觉得她真好。”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杨炳南不了解林若冰,怕真冤枉人家,只是沉默半晌,忽然冒了句,“唉——姚凌珊肯定后悔过。”
熊燃吐了口烟,并不语。
杨炳南唏嘘道:“不过她确实也太过分了。”
熊燃面无表情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