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林昊天长相雅致,看似温和无害,但是涉及到凌云九霄花, 乔絮霏根本不敢让他得知所看的书籍内容。若是让林昊天得知了此事, 她会不会被赶出去, 还真说不准。
看这态度平静无波,刚刚林昊天应该没有看见吧?
与当日在大殿之上的威严不同, 林昊天多了几分从容温和,手执书卷, 浅笑道:“乔姑娘, 可是本座吓着你了?”
“藏书阁中来往的皆是清玄宗弟子, 守门的管事愿意让我进来一阅, 我感激不尽, 又哪里会被宗主吓着。”乔絮霏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心思, 又没有注意对面的座位有没有人, 陡然见到林昊天, 才受到惊吓。
若是寻常遇到相同的情况, 她大多一笑了之, 不置一词。
此时林昊天询问, 她总不能说在人家的地盘上被别人吓着了吧?
乔絮霏为刚刚的惊讶到失态的行为描补了两句,“不过,这三楼收藏的多是医书典籍,来往的人很少,倒是没想到宗主会坐在对面。”
可不是,这么多座位,偏偏坐她对面,林宗主怎么想的?
林昊天合上书籍,竖了起来,露出书卷的封面,笑道:“家中有两子,性情各异,乔姑娘体谅一下我这老父亲的心酸。”
眼眸轻瞥,一扫而过,乔絮霏一下捕捉到林昊天所看的书名,这是一本医修的手札,或者说是一个老父亲的养儿心得更贴切。
曾经,乔絮霏在师娘连翠翘的医学典籍中翻到此书,记载的各种病例中,夹杂着这位医修老父亲般的碎碎念。当时乔絮霏觉得有意思,看了半本,幽默生动,也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时,乔絮霏听到林昊天的玩笑话,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凡间有句话叫做‘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宗主可是在担心少主?”
“本座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实在不是乔絮霏猜出来的,毕竟徐玄策前段时间才讲过他与林昊天之间的养父子关系,再说徐玄策沉稳有余的性子,也不像能够惹得林昊天担忧的人。
除了林修瑾,她不做第二个猜想。
林昊天没有多说,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两扇窗户,恰好正对着一片灵田。灵田中有十多个孩童,有男有女,大概五到七岁的年纪,飞奔在灵植药草间,翩翩起舞似蝴蝶。
这场景乔絮霏很熟悉,净璃派有专门的法术课,执教的长老将孩童们水系法术时,会领着他们去灵田施法。既可以浇灌灵植药材,又可以修炼法术,可谓一举两得。
想来清玄宗的弟子也是差不多的课程,乔絮霏眨了眨眼,玩笑道:“看着这些师弟师妹们,我想到了我师父带我和弟弟回净璃派的那些日子,对我们姐弟可严厉了。”
林昊天颇有些兴趣,转身问道:“来仪道君对徒弟也很严厉?”
“嗯,师父带我们回宗门之时,有言在先,不管我们姐弟天赋如何,须得勤勉修炼,不可懈怠。且男女弟子一视同仁,若我犯了错,与弟弟一样受惩罚,绝不偏向任何一方。”乔絮霏说着,眼眸弯弯,闪亮如星,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所以,林宗主爱他,就严厉管教他吧。
林修瑾对乔絮霏有没有爱意,她心里很清楚,实在不明白林修瑾明明挺爱万芳菲的,却又答应她联姻是何意?
乔絮霏总觉得其中有猫腻,但是不妨碍她给林修瑾挖坑,让他依仗的父亲对他严格管束。
林昊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情一瞬间明亮了许多,和乔絮霏闲聊了几句。
这么一聊,就是一下午。
乔絮霏小小年纪,关于道法领悟,法术窍门,博学多识。除此之外,她对于不懂的地方,又能够虚心请教,毫不扭捏。
这让林昊天对她颇有好感。
等到天色渐暗,林昊天些意犹未尽,邀请乔絮霏一路同行回主峰。
没想到两个人刚刚回主峰,就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等着他们。
昏暗的天色下,回廊上点亮了灯笼,橘黄的灯火照亮了执法堂的大门,木板击打脊背的闷声惊扰了寂静的傍晚,淡淡的血腥气顺着晚风浮动,蔓延在空气中。
徐玄策跪在石板之上,身后两个执法堂的弟子各自手执长板,一下又一下击打着他的脊背,白衣染血,溅落在周身点点,弥漫的血腥气越发浓厚。
看起来不是才开始,应该打了有一会儿了。
林昊天冷着一张脸,眼中满是疑惑,威严地问道:“成长老,怎么回事?”
这位成长老是执法堂的长老,行事严苛,却不会莫名其妙地惩罚人。
他见到徐玄策跪在下面领罚,倒是真的挺惊讶的,难不成这孩子犯了什么错?
不应该呀,他一向很有分寸,就算扶玉姿不喜他,也没见从他手中讨到什么好。更何况,今日扶玉姿竟然不在此处,是林修瑾、万一江夫妇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