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像能感知到其中的怨念,说是有好多残魂的执念掺杂纠缠在里头。”
长仪就看向虞词,后者点头:“寻常婴孩绝无可能在几天内就形成如此强大的怨灵,我用拘魂术与阴气缠斗时,隐约感知到几缕来自不同魂灵的怨念,或许是相似的怨念汇聚相融,才形成这般怨灵。”
昆五郎接着补充:“这种东西想要自然形成,必然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这地方的修士稍微留点神都应该能提早察觉到吧。而且那怨灵现在强大到这地步,它是怎么修炼的?光是奉节城里死的那十几个人可提供不来足够的血精元气,让它成长到这种程度。”
长仪拧着眉:“按照我们先前听到的,最开始鬼婴事发时,元家仙衙并没有立即派人处理,等到几户人家接连出事后才着手调查,可一直没有结果——会不会从那时候起,怨灵的力量就已经发展到连他们都奈何不住了?”
虞词微微蹙眉:“怨灵的成长不该这样快。”
“难不成从它在城里作祟开始,它的力量就已经跟现在差不多了?可它之前又是怎么修炼的?有没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窜进来的?”
虞词点头:“若非来自别处,便是城中有人刻意引导怨念汇集成长。”
但别处的仙衙也不是吃干饭的,怨灵增强力量的方式自然是靠杀生,他们总不会放任这种东西在自家驻地内害人性命夺人血精。附近的青羊山地界倒是没有仙门驻守,却也没听过有怨灵大肆作祟。所以这玩意在别处靠自己长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几人商量着,都觉得它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发展也是有人刻意助长。
竹青先前一直没说话,此时却忽然道:“不论真相如何,追查起来倒是有迹可循。怨灵归根结底是由怨念发展而来,行事间自然带着原本执念的痕迹,只要瞧它加害的几户人家有何相似之处,理应能推断出它的怨念自何而来。”
——婴孩!
目前为止出事的人家都有新生不足周岁的婴孩,都听过婴孩的哭声,而且虞词他们跟那怨灵正面交锋时,同样听到了哭声。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怨灵施术攻击的手段之一,就更说明怨念应该跟孩子有关,它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拿小孩哭声当攻击方式。
但只有这点还不够,能跟孩子扯上关系的事可不少,有婴孩的人家也不止出事的那几户,为何偏偏是他们遭殃……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说到婴孩这茬,长仪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没说:“先前有个人自称是布庄的伙计,来给我送衣裳,提起柳封川曾经出现在城西城东一带,身边带着个穿斗篷的姑娘,似乎身体不太好,还可能怀着孩子。不过他这消息透露得挺刻意的,也不没法确定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姑娘可能就是撷仙阁里带出来那位……之前不是还有撷仙阁花魁怀孕的事?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昆五郎沉吟片刻,伸出两根手指:“两种可能。”
长仪把药水和小刷子都收起来,坐那里认真听他分析。
“第一种,他带出来的就是那位怀孕的花魁——如果那花魁和她的孩子没有被处置掉的话,不过既然被他好好带出来了,应该没可能生出什么怨念,跟这事就不太扯得上关系。第二种,他带出来的姑娘跟这事无关,而是跟这孩子有关。”
他的视线落在小家伙身上:“我们在路上捡到这孩子的时候,他还是婴儿模样,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长成现在的身量,说是两三岁都有人信。他的成长速度明显不同常人,谁能说得准他究竟有多大,什么时候出生的,最初被柳封川接到手里的时候又是多大?他在城里带着个怀孕的姑娘,出城后身边就多个孩子,我更倾向于那姑娘跟小奇的来历有关。”
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惜柳封川神志没恢复,还是那副垂着眼满脸木然的模样,不然直接问他就方便得多,他肯定知道什么。
长仪又开始纠结:“那撷仙阁花魁的事,你打听到的再仔细说说?”
“这事传出来的也没多少,大约发生半年前,发现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据说她此前只接待过仙长公子这一个客,仙长公子对她也不错,刚验出来有孩子的时候,男方是想要留下来的,还说要赎她出去抬成妾室什么的。她高兴之下就跟楼里的姑娘多提了两句,可能正巧被外客或者别的人听到了……这种风流事么,向来传得很快,传来传去就难免影响到元家的声誉,到最后男方不知怎么改变了主意,非要把孩子打掉。那时候胎儿已经养到六七个月,强行流掉风险很大,奈不住那仙长公子坚持……杀胎药喝下去,母子都没能活下来,之后就听说撷仙阁里时不时就响起婴孩的哭声,也就是他们所谓的闹鬼之说。不过除了哭声,别的事情倒没有。”
长仪支着下巴琢磨:“婴孩的哭声……听起来问题是从这里开始的?”
昆五郎摇头:“说不准,而且撷仙阁不是跟元家有关系?仙长的公子还是那胎儿的亲爹呢,至少肯定有修士出入,要是那时候有问题,总该能发现吧?只有哭声,没别的事发生,有可能是装神弄鬼,也有可能附近正巧有小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