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始于三年前那个灯火璀璨的上元灯节。
此刻,燕京城的一个偏僻小巷子里正上演着一场如戏台般的英雄救美戏码。
“放开她。”
“咻”的一声,利剑出鞘的声响传来,猛地打破了这个偏僻小巷子的寂静。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动作一顿,咽了口唾沫,扫了眼那麻袋后,僵硬地转身。
当瞥见来人只是一个身板瘦弱的少年时,那几人眼里的警惕之色几乎在刹那间变成了嘲讽。
“哪来的毛头小子,别多管闲事!”一个模样凶神恶煞的汉子恶狠狠地说道。
来人约莫十五六岁,面冠如玉,一身月白锦袍,姿容矜贵,但仍有些许少年人的稚嫩,若是再过几年,定能惹了燕京不少闺秀的芳心。
少年身形如松柏,闻言,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手上握着的那剑闪着丝丝寒光,剑尖仍旧指着那几人。
“我再说一遍,放了她。”
“呜呜呜……”麻袋里传来一阵响动,里面像是有个人在挣扎。
成瑾抿唇不语,担忧地看了一眼那麻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灯笼底下笑靥如花的那张脸,心头不由得一紧。
那几个人见他油盐不进,便撸起袖子,抄起一旁的棍子,大踏步走来。
成瑾握紧了剑柄,随后一个箭步猛冲上前,脚上的步子轻快如凌云踏步,剑法凌厉果决,一朵朵剑花自剑尖绽放。
那些人不过花拳绣腿,没过多久,便败下阵来,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成瑾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后轻蔑地瞥了那几人一眼。
那几人如临大敌,拔腿就跑了。
他扯了扯嘴角,鄙夷地看了一眼他们狼狈逃走的身影。
若不是今日没带足人手,他定要将这些燕京祸害送去见官。
这些人拐子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害了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打他们一顿,真是轻饶了。
“呜呜呜……”
听到动静,他赶紧上前,将那麻袋的口打开,随后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庞猛地闯进了他的视线。
他轻轻拿出少女口中塞的布团,随后顾不得男女大防,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腾空抱了出来。
沈织满脸泪痕,似乎是没有回过神来,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大哥哥。
似乎认定他不是坏人,她不哭不闹,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兔子。
成瑾见她这般,心想她定是被吓坏了,从怀里掏出帕子,蹲下身来,拭了拭她脸上的泪痕,“我不是坏人,小姑娘,你家在何处,要不,我送你回去?”
沈织吸了吸鼻子,一听这话,猛地想起自己晚上是偷偷跑出来的。
若是让父亲知道,她偷跑出来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说不准要打断她的腿。
她想着想着鼻头一酸,嘴巴一瘪,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成瑾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家中只有一个阿姐,没有其他姊妹,他自是不知怎么去哄一个小他许多的姑娘。
他双手抱臂,叹了口气,随后绞尽脑汁地安慰了几句,但小姑娘压根不理他。
成瑾无奈地只能等她哭累了,随后背起她,向繁华的大街走去。
从小姑娘的口中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他想着碰碰运气,试着能不能遇到小姑娘的家人。
这一路上,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是清风朗月的少年,一个是哭声未停歇的小姑娘,这俩搭一块,倒是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那小姑娘难不成被自家哥哥欺负了?
突然,成瑾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小贩身上,随后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趴在他背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嘴角轻轻扯了扯。
“给你。”
沈织一愣,木木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糖葫芦,随后视线顺着糖葫芦看向半侧过头的大哥哥,最后又落回糖葫芦上,舔了舔嘴唇。
她接过糖葫芦,用舌头舔了舔,嘴里逐渐化开了一阵甜丝丝的味道。
后来,成瑾察觉出背上的小姑娘安静了下来,不由得舒心多了。
“好吃吗?”他侧头问了一句。
沈织轻轻地“嗯”了一声,嗓音软软糯糯的,很是乖巧。
成瑾收到回应,咧嘴笑了笑,笑容发自心底,落在沈织眼里明媚似初阳。
她们这些姑娘家怎么都喜欢吃这些甜到腻牙的东西,一想到阿姐的嘱托,他就不由得有些头疼。
现在这个点,陈记糕点铺子门口肯定已经排成了长龙,现在他又脱不开身,要是晚上空着手回府,说不准被她好一阵奚落。
他这阿姐也真是的,都定亲了还总爱欺负他这个弟弟。
这样不贤惠,他不由得为自己未来的姐夫捏把汗。
但这小姑娘可比阿姐乖多了,一根糖葫芦就哄开心了,这可真好养活,而且长得也比阿姐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