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文迷恋她那种眼神,他从不知道,这样一双眼,有这样大的力量,所以,他决定,好好享受这双眼,享受这双眼所露出的痛苦与绝望。
刘继文又朝她靠近,朱宝莘再次后缩,她垂着眼,铁链声在屋中响起。
刘继文道:“朱三姑娘,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朱宝莘更死的咬紧牙关,不肯抬头,如上辈子,她决定与人同归于尽后,再也不肯看那男人一眼。
此时,似乎与当时一样绝望。
她从不寄希望于别人,即使当初她曾希望过能有人救她于深渊。
但真实的世界没有英雄,她的世界里也没有英雄。
即使她渴望过。
到最后连她唯一期盼能过得好的人,同样没得到救赎。
一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某种悲怆、长时间紧绷惊惧的情绪,令朱宝莘眼中绝望越来越浓,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抬头。
刘继文有点生气,还有点无奈。
而朱宝莘一直抑着,屋中一时听不到任何声音。
而此时,屋外——
距小屋几丈距离处,一棵树前,隐着两个人影,刘继文的人如何也探查不到对方的气息,其中一人,戴着勾连雷纹的面具,另一人则戴着几近相同,有细微差别的面具,两人一身黑色,隐在林中。
雷纹面具的人侧身站着。
下颐微压,是一种高度凝神的状态。
但他迟迟没动作。
另一人看眼树旁的人,他有点心急。
半个时辰前,跟着那位二皇子的人突然惊慌朝李原报信,那时他与殿下刚处理完事回来,殿下此次夏夜雪山母子蛊发作不久,又行动,身子微有不适,没想,这当口,竟又发生这样的事,那位二殿下,朝朱小姐出手了。
李原还记得自己当时朝殿下报信时,殿下一瞬打翻的茶盅,但他很快却又停住了脚步。
李原明显能见到殿下脸上的纠缠之色。
他似乎,想借此——
李原当时小心唤了他一声,刚想说再犹豫下去,可能就没时间了,殿下突然惊醒,立时朝跟踪的人这处赶来,李原从没见过殿下的速度这么快,他差点跟不上。
到时报信的人告知还未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李原舒了口气,之后,就这么待在屋外,殿下没下令,他们也不敢动。
屋内动静,此处能听得清楚,连屋中二人的呼吸都能听清楚,李原切切实实松了口气。
三小姐,似乎还好。
虽能听见那变态二殿下稍开始逼迫的声音,但三小姐还未发出任何令人无措的声音。
李原看向树旁,不知殿下到底准备何时救三小姐,还是决意……
他现下都有点拿不准殿下究竟要如何了,他们已在这待了一会儿了。
可是很快,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那声音一出,李原惊愣一瞬,下意识转头,却只能见树旁人一瞬微偏头,极迅疾的身影已如离弦的箭射了过去,李原立时也跟上。
而屋内,朱宝莘本是低着头,很快有双手却触碰上她手腕,似乎是想拉住她,这只手令朱宝莘感到恶心与恐惧,她积累已久的情绪几乎是瞬时爆发,极为惊恐的叫了起来,然后身子一个劲往后缩。
啊——
伴随着这声尖叫,朱宝莘没料前方小屋大门会在下一刻轰然倒塌,然后一个极修长的身影在门边只有两息停滞,瞧清屋内情况后,黑色身影几乎是浑身爆发凛冽的杀气,视线投向屋角方向。
刘继文刚触碰至朱宝莘的手自然收回,还没搞清楚状况,身影已瞬至了他面前,在他起身的同时,手已掐住了他脖子,五指用力,青筋暴出,刘继文被人单手提了起来,他的手不自主双手抓住紧掐住他脖子的手,喉间艰难道:“你——你是谁……”
那手已突然用力,似乎是立即就要掐断他脖子。
身后赶来的一个黑衣人,看清屋内情况,立时在最先至屋中的那人身后道:“殿,主,主子——”
似在提醒。
刘肆灵这时低头看向还低头瘫坐在地上的女子,视线掠过她手腕脚腕间的锁链,又见女子此时呆呆看着他,那种模样,令他心头一紧,他立时手一动,将手中人甩至身后,刘继文身体撞上墙面,倒下地,他口中啖出一口鲜血,看着前方,长久抑制的光未灭,却渐渐闭了眼,手紧紧的抓着地面。
刘肆灵俯下身,来到朱宝莘面前,此时李原已拿到钥匙替朱宝莘着急解开手与脚的锁链,朱宝莘只是静静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解开脚时,她看着眼前的人道:“你——”
视线落于刘肆灵的面具上,抬手想去揭,或是抚,刘肆灵却很快抓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这双手,或许没什么特别也没什么不同,但朱宝莘心头却惊跳一声。
她笃定道:“是你——”
“江南——”宝莘刚出口两个字,手上锁链已经解开,她双手往下,身子也往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