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chao宇从车后座掏出一条灰色围巾,之后把门关上。
他走到她跟前,像缠粽子一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把她半张脸都堪堪遮住。
付chao宇:“别感冒了。”
初荧抬头一看,其实他穿得比她还单薄,只穿了薄薄的黑色棉服就出了门。
她伸手去勾他的手指,感受到他手指灼热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他们从后备箱里拿出烟火套组,初伟诚年前囤了许多年货,烟火鞭炮他买了一大堆。
初荧和付chao宇自个儿也去买了些烟火,加上初伟诚给他们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烟火礼盒堆了满满一整个后备箱。
光是放完这一车烟火,估计就要好一会儿。
他们把烟火搬到燃放点。
初荧其实从来没有自己点过烟花。
以前住江树湾的时候,物业管理在小区设了好几个点供燃放烟花,初荧家就在其中一个燃放处附近,她和向云站在家门口,就能看见初伟诚在不远处燃起的彩色焰火。
她回过头,刚想询问付chao宇要怎么放这堆烟火,只见他嘴里已经含了一根烟。
付chao宇咬着烟在嘴里,垂眸看着初荧:“介意吗?”
初荧摇头。
付chao宇随即掏出放在口袋里的银质打火机,在开关处轻轻一拨,一簇火光在夜空倏然亮起。
他低下头,漆黑的眼瞳之中映出漾起的火苗。
把烟点燃,付chao宇轻轻吸了一口,呼出的白色烟尘袅袅升向高空。
他指了指脚边堆了一地的烟花礼盒,问:“想先放哪个?”
初荧本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但是付chao宇并没有烟瘾,并且,他抽烟的时候,一招一式都像在向她投蛊。
她看得心跳加速。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双标吧。
初荧随意指了指自己脚边的那盒:“先放这个吧。”
付chao宇应声道:“好,离远点。”
初荧点头,她快步小跑至安全距离,然后转过身。
付chao宇正弯腰,摘下原本衔在嘴里的烟,将烟头与引线对准。
交接处旋即闪起点点星火,紧接着引线愈燃愈短。
付chao宇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那支燃了一半的烟卷。
他直直向初荧的方向走来,卷携着呼啸而过的冷风,和身后像小导/弹一眼向天空飞去的烟火。
“砰”地一声。
烟火在漆黑夜幕之中爆开,像一朵盛放的鲜花,在天空这个背景板开得正艳。
付chao宇站在初荧身边,俩人并肩而立。
初荧仰着头,看着眼前稍纵即逝的美丽,感叹道:“即使烟花在空中只绽放几秒的时间,但还是很美,我会牢牢记得它最美的样子。”
她回过头,郑重其事地对付chao宇说:“我想那些已经离开我们的人,也是一样。”
仅仅不到半年,她的心境和以前已经迥然不同。
当时为了留住江树湾,留住爷爷生前居住的地方,她不顾一切。
那个时候的她,因为之前的人生太顺,遇到些挫折就如临大敌,觉得全世界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太过冲动了,做事本末倒置。
爷爷留给她的回忆,早就牢牢刻画在她的脑海里了,空间和物品都不如人的记忆来得深刻。
那些已经离我们远去的人,或许我们能纪念他们最好的方式,便是好好地、用力地生活下去。
用一颗跳动的心脏,永远记得他们。
付chao宇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里,似乎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他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他的喉结滚了滚,似乎在用力把一些情绪咽下。
初荧感受到他的情绪,弯起唇,温声问道:“怎么了?”
即使不问,她也明白,他一定是因此想起了他故去的亲人。
呼出的白烟飘散在冷空气。
初荧吸了吸鼻子。
付chao宇垂下眼睫,细长的睫毛遮住了满眼的晦暗。
抬眼之间,他很快调整好情绪,低声对她说:“我再去放下一个。”
他们在原地停留了很久。
在湖边放烟火的人里面,就数他们带来的烟花最多,到最后,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把带来的最后一捆烟花燃放完毕,初荧对付chao宇说:“回家吧。”
“嗯。”
车停在僻静的树林边上,离烟花燃放点尚有一段距离,路上有一家便利店。
他们去里面买了两杯热可可。
放烟火的时候不觉得冷,这会儿走在路上,初荧才感觉到刚刚在湖边站了太久。
渗入皮肤的寒意让握着杯子的手瑟瑟发抖。
付chao宇把后车门打开,把初荧塞到车后座:“缓一缓。”
她抖成这样也没法开车。
付chao宇把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