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太太。”
视线稍微清晰了些许,付chao宇回过神,看到地上散步的,被他拍落掉的杯子蛋糕。
他蹲下身,想去捡。
一只白皙的手却抢先一步,把他脚边摔得四分五裂的蛋糕捡起来。
他眉心一紧,看见帮他捡起蛋糕的人,是初荧。
他比她高了不少,即使蹲下,视线也会比她高一截。
他的鼻腔闻到一些她发梢散的洗发水香味。
那是一种他熟悉的花香味道,淡淡的,却拥有让他冷静下来的作用。
初荧把捡起来的蛋糕碎屑扔到垃圾袋。
保姆已经很麻利地将剩下的打扫干净,正在准备用吸尘器再进行深层清扫。
所有人的神情都毫无异常,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只是初荧的错觉。
初荧侧过头看付chao宇。
他的双眸像凝结了万年不化的冰,整个人如雕塑一般冷漠。
她轻轻去勾他的手,他也没有反应,手指的凉意沁到她心里。
他此刻连灵魂都看起来无比寂寥。
*
回家的整段路,他们一路沉默。
窗外下起了阵雨,透明雨珠落在窗玻璃上,随着风相互碰撞。
雨刮器运作的频率随着雨势变大而越来越快,在车窗上扭来扭去,发出规律的响动。
初荧与付chao宇各置车厢一侧,谁都没有开口。
她时不时地转头,觑一眼付chao宇的表情。
他整个人没在黑暗之中,一言不发,成了一道朦胧的影像。
回到家,初荧烧了一壶热水。
不知为何,明明车上空调温度打的很高,她却没来由地浑身发冷。
她用开水泡了两杯茶,也顾不上找什么专用茶具了,直接把茶叶丢进马克杯底,注入滚滚热水。
过了几分钟,茶叶被泡开,从杯底浮到杯口,茶水散着袅袅白烟。
初荧把泡好的茶放置在茶几上,掀起沙发上的毛毯裹在全身,这样她自己能暖一些。
付chao宇则倚在墙边,头微垂,修长的身形像一棵立在寒风之间的枯树,枝干依旧挺拔,但枝叶上再没有绿叶萌芽。
朔风一过,不留半分生机。
初荧坐在沙发上,他站在墙边,两个人像被谁圈置在自己该有的位置,他们没有対话,也没有対视。
直到初荧嘴唇动了动。
她的声线清晰地跨越过整个空间,卷进付chao宇的耳畔。
她平静地陈述道:“付chao宇,那盒你摔在地上的杯子蛋糕,是我买的。”
付chao宇闻言,神色微怔。
他回头,望向初荧的方向,两双眼睛遥遥相撞。
初荧的目光里并没有丝毫责怪之情,相反,她看起来过于理智。
她说:“我知道你不是対我发作,所以我不怪你。”
付chao宇的睫毛如黑色鸦羽,他垂眸,眨了眨眼。
初荧双目澄澈地盯着付chao宇,她从刚刚就一直在等,等他先开口的那刻。
迟迟等不到,所以她先问:“跟我说说吧,怎么回事?”
——“你和肖逸恒。”
付chao宇望着初荧,她的神情过于专注,专注中带着不容拒绝。
他用指腹按了按暗眉骨,轻轻揉了几下。
初荧见他没说话,又问:“肖逸恒说他认识我,说明他在高中时就见过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付chao宇一动不动地贴在墙边,半晌,他声音低磁地说:“……我忘了。”
初荧皱眉,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但是付chao宇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他紧接着往下说。
“但我知道,肖逸恒那个人。”他漆黑的眼神添上几分Yin戾,“是个疯子。”
初荧闻言,手不自觉握紧。
付chao宇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的眼神很空,整个人立在昏昧之中,变得晦涩暗沉。
这让初荧倏然间想起那个坐在她身后的Yin郁少年。
他很安静,安静到近乎无声无息。
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在付chao宇那层不容许任何人肆意侵踏的坚硬外壳里,似乎还包裹着一些别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构成了真实的他。
付chao宇望着初荧,在这个过于漫长的夜晚,他终于开口,道出些许关于他过去的故事。
那些在他记忆中,与肖逸恒有关的事情。
该从哪说起?无论从何种叙事角度开始,总绕不过他们关系的天然対立。
付宏铭与结发妻子的儿子,与后妻的亲弟弟,这种关系,注定他们无法相安无事地一同生活。
母亲逝世的那年,付chao宇尚未成年,监护权回到付宏铭手中,于是他被付宏铭接回国。
那时肖如蔓已经生下付恩雅。
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