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yin领命而去,宴姑娘也没阻止他。拍了拍手,楼上哗啦啦下来一群纸片人,用堂上的桌椅几下拼接成了一方舞台,随后妆扮成戏子模样的纸片人登上舞台,热热闹闹地敲拉起二胡月琴,咿咿呀呀地开始唱戏,音色婉转悦耳,与活人无异。
白玖凝神细听,分辨出纸片人唱的是一出老戏《荒园惊梦》。讲的是一个穷秀才租了一所凶宅,在早已荒废的后花园看到种种异象的故事,差点丢魂丧命,辛好人美心善的妖怪救了他,还出钱让他完成学业,得以上京考□□名。结局皆大欢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个老套俗气的故事,在这里却诡异的合适。
白玖听着听着,有些恍惚,晃晃脑袋回过神来,青yin还没回来。
只是进厨房看上一眼,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他正欲起身去厨房看看,宴姑娘一个唱喏,吓得他打了个激灵:“菜来了!”
头道菜泡椒凤爪,第二道珍珠丸子,随后是蜜汁排骨,九转大肠,红烧rou,玉米蜜枣甜汤。菜式丰盛,料也够诚意。但是怎么看怎么不对,九转大肠这类下水菜按理来说是上不得台面的,没哪家店会把九转大肠当大菜上给客人。
而且这红烧rou……他戳了戳,不太像猪五花啊?
“有茶吗?”他放下筷子。
“有的,客官稍等。”宴姑娘转身离开,到柜台取茶叶,白玖挪了下椅子,猛然发力直奔后厨,宴姑娘“哎”了一声,他已经冲到厨房门口,掀开帘子。
厨房里几个大汉切菜炒菜忙得热火朝天,一边的方凳子放着青yin的头颅,眼珠暴突,地上血流成河。
他一闯进来,做菜的厨子扭过头来,俱是一张青面罗刹脸,獠牙狰狞,眼珠堪比铜铃大。
白玖没有慌,气沉丹田,舌绽春雷怒喝出声:“青yin!还不快速速醒来!”
“客官,您吵吵闹闹做什么呢?”
白玖一回头,入眼的却是青yin的脸,他表情奇怪,有种异样的女性化,声音也是娇滴滴的:“您不是要喝茶么?来喝啊。”
白玖顾不上眼前的青yin是真是假,先踹一脚再说,这一脚力道十足,换作普通人挨这一下必然肋骨断裂。青yin却诡异地避开了。闪电般伸手一把掐住了白玖下巴,抬起茶壶,脸上挂着类似上酒小人的怪异笑容,将茶壶嘴硬塞进了他嘴里。
冰凉的ye体冲入喉咙,舌尖满是干荷梗的苦涩味——是铁梗衰荷!
整整一壶铁梗衰荷灌进胃里,茶壶嘴一□□,白玖立刻痛苦地单膝跪下掐着喉咙试图让自己吐出来。
正吐着,他听到了胡宴可恨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第9章 辩题
白玖好不容易把胃里的铁梗衰荷全吐了干净,那感觉就好像死了一回。
可恨胡宴还在笑,笑得浑身发抖。
云从风趴在柜台上睡觉。被笑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怎么了?”
“有人来找你辩论呢!”胡宴仍是笑得不可自抑。
他看向白玖,盯了会,一脸大梦初醒的茫然,半晌他站起来说:“原来是白玖公子,幸会。你来找我辩论?”
白玖起身便走拍了拍衣裳,矜持又失风度的说:“上次你我小论一场,不分输赢。今天我特意登门拜访,定要与你辩出一个高下来。”
“哦。”云从风点头,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道:“那辩题是什么?公子要辩到什么时候?”
白玖想了会:“辩题……就辩天地是否无情如何?”
关于天地是否无情的辩题是儒界永不停歇的争论。说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总能争出个花样儿来,能不能辩赢对方就异常考验对手的学识水平和辩力了。
这个问题云从风在抱璞山上也争论过不少次,最后师兄被他辩恼了一气之下去找山人问,出乎意料的是山人给予了非常肯定的答复:天地有情。
而且非常有情,只是大多数情况太懒,撒手不管事而已。
至于理由,山人没说,不过既然是山人说的,在抱璞山上关于天地有无情的战争论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所以云从风并不想辩这个,辩烦了:“换个吧。”
这边胡宴恢复了本相,手上的扇子还在,一拍手掌:“辩皇帝是否会向抱璞山开战如何?”
白玖诧异地看向胡宴:“这个肯定不可能啊,抱璞仙门屹立千年,相比之下,邺朝太年轻了。”
云从风却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这个有意思,白公子,我们就辩这个,我站邺朝皇帝一定会想法攻打抱璞山。”
白玖想了想:“行吧。不过辩论之前,应该有三刻钟思考的时间。”
云从风点头:“可。”起身走出柜台,在餐桌面前坐下,白玖在对面落座,向胡宴问:“青yin他人呢?”
胡宴倚靠在墙上懒洋洋的:“好着呢,睡个两个时辰就好。”道罢大袖一招,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宴席全部消失不见,从对面土地庙借来香炉,点上一支中香,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