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恍然,转而又道:“若这般说,阿漓也隐瞒了本王不少事,阿漓……是不是也要付出些代价呢?”
意有所指的话让姜漓红了脸庞。
“这不简单,我刚才咬了王爷一口,就是原谅了王爷,现在换王爷咬回来就是了。”
说着,姜漓便红着脸踮起了脚尖,将嘴唇送了上去,闭上眼,等着他的“惩罚”。
然而,等她脚尖都踮累了,还没有等到商砚的“惩罚”。
她放下脚,睁开眼睛,双眸蕴上一抹幽怨,正要开口质问,商砚却陡然低下了头,封住了她到嘴边的话语。
温柔,细腻……
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咳,现在,可以原谅阿漓了。”他说。
就……仅仅只是这样么?
姜漓有些发懵,抿了抿嘴,眨巴着眼在看到商砚微红的脸庞时,微微弯起了唇角。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衍宸王,居然如此纯情。
……
比起两人在牢房中的暧昧,皇宫内的气氛显然要沉闷地多。
柳氏还没醒来,谢尘及满朝的大臣在明华殿外跪了一地。
只为了让商缙收回成命。
高晚晚探望过太后后便来到了明华殿外,谢尘见她出现,说了一句:“娘娘,还请多劝劝陛下。”
“本宫知道轻重的,有劳太傅挂心了。”
高晚晚叹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想好说辞后便踏上了明华殿外的玉石长阶。
“娘娘,皇上说,现在谁也不见。”守在门外的公公拦住了高晚晚的去路。
“本宫也不见么?”
“皇上的意思是……任何人。”
高晚晚敛眸,又叹了一口气,让宫人等在门外后,便独自上前。
“娘娘……您别让奴才们为难。”
“皇上若怪罪下来,一切罪责本宫自会担着,公公不必担忧。”
“这……”守门的公公斟酌几许,见高晚晚面色坚定,想了想,还是让开了路,口上提醒着:“娘娘,方才皇上还生了好大一通气,您……莫要再刺激皇上了。”
“本宫知道了。”
高晚晚应了一声,推开了明华殿的大门……
跃入眼帘的是散落了满地的奏章,有些奏章上的墨迹还没干,显然是刚刚誊写的,商缙正靠在奏案山,席地而坐,整个人显得很是颓丧。
阳光随着高晚晚推开的殿门从外投射进来,恰好落在商缙的右手上,指骨处,隐隐有着红色的血迹。
而在他掌心处攥着的,是一份已经被他揉皱了的奏折。
高晚晚什么也没说,蹲下身拿起了脚边的一份奏折,然后上前一步,又拿起了落在脚边的一份奏折……
因着她还怀着身孕,每蹲下一次起身时,额上便会沁出一层细汗。
她身子本就娇弱,直到她终于将落在地上的奏折全部拾捡完毕后,额上已经落下了几颗豆大的汗珠。
高晚晚将手上的奏折整理整齐又放到了案上,然后又取出了自己的帕子,皱着眉心疼地将商缙右手骨节上的血迹擦掉。
她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温柔地擦着。
直到她全部擦干净,欲要将商缙手里那份捏得发皱的奏章拿掉,商缙却陡然翻身抱住了她,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到她身上。
“晚晚……你说,朕做错了么?”
“皇上……”
高晚晚直起身子,好让自己好受些,她回抱住商缙,纤弱无骨的小手一下又一下拍在商缙的肩上。
像是在哄小孩子。
“皇上做的决定是不会错的。”
“那为什么他们……”商缙扔下手中奏章,伸出食指指向殿外的方向。
“他们要威胁朕,要朕放了衍宸王!朕才是他们的主子不是么?”
“正是因为皇上才是他们的主子,那些大臣才会不断上奏让皇上您放了七皇叔啊。”高晚晚拿出了一早便准备好的说辞,哄着商缙:“便说谢太傅,皇上您封他为太傅,教导太子,不就是看中了他的直言不讳么?您认识他这么多年,又是您亲自将他提拔到如今这个地位的,他做的每一件事,皇上也都看在眼里,都是为皇上好的,何曾做过背叛过皇上的事情?”
“可他……”
“皇上。”高晚晚柔柔出声,“谢太傅和那些大臣也是为了皇上好啊,您想啊,七皇叔毕竟是您的皇叔,您在太后的寿宴上拿出虎符,震慑的不仅是衍宸王,还有岱王及其他亲王呢……”
“您连平日里帮着您稳固朝堂的七皇叔都能打入大牢,岱王会怎么想?其他亲王又会怎么想?皇上……他们手上可都是握有私兵的……”
后半句话一出,商缙猛地打了个激灵。
是啊,他差点将这茬给忘了。
要说京城哪个亲王手里没有封地和私兵的,就只有商砚了,因为商砚在他登基时便早已将自己府里的私兵编入了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