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碗元宵,想着如果她方才真的吃下了这一口,那如今断气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此事关乎人命,嘉帝命人迅速封锁起来了金华殿,所有人都不得擅自离开,还将方才所有接触过元宵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问审。
金华殿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皆紧张地等着看到底是谁在赵清幼的碗里投毒,又担心自己是否误食了有毒的元宵。
太医用银针一碗一碗检验后道:“启禀陛下,只有锦昭公主这碗元宵中有毒!”
银针末端已经铁黑,显示是有剧毒。
嘉帝震怒,一拍木桌让人立刻查出这是谁做的元宵,在场的妃嫔与公主们面面相觑,跪在地上不敢吭一声,更有甚者已经被吓得哭哭啼啼了起来。
就在嘉帝要再度发怒时,宫女中有一个小宫女哭啼着忽然“扑通”一声地跪了下来,恐惧地颤抖着身子道:“是……这是……是奴婢从贵妃娘娘那里端来的元宵!”
满殿哗然。
未等宁贵妃自己辩护,宁国公便率先站不住脚地呵斥道:“一个小小的宫女,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血口喷人来栽赃贵妃,你不想活了吗!”
看着激动的宁国公,嘉帝反而淡去了几分怒意,看着地上跪着的惶恐不安的宫女,问道:“你确定这是从贵妃那里端来的元宵?”
宫女虽然害怕地浑身颤抖着,说话也断断续续,但仍旧是一口断定这就是贵妃殿里的元宵。
宁贵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地辩驳道:“陛下,臣妾没有!这个贱婢她污蔑臣妾,您要相信臣妾啊!”
宫女道:“奴婢奉尚宫之命,前去分配好的宫殿里取煮好的元宵。因为贵妃娘娘有自己的小厨房,是以奴婢就直接去了小厨房端来……”
宁贵妃无缘无故被扣上这一条莫须有的罪名,赶紧打断质问道:“你这贱婢,你胡说八道,本宫若是真的投毒,怎么可能确定是谁吃到了有毒的元宵!难不成本宫是闹着玩的吗!”
“可……可贵妃娘娘小厨房的御厨命奴婢要将这碗送到锦昭公主的面前……”小宫女眼泪花花,却还是如实地道。
“你!”
宁贵妃心中一咯噔,一时竟无言以对,因为这事确实是她命人去做的,若是查起来必定是她不利。
但她没有想过要闹出人命啊!
“哼,你好大的胆子!”似乎是因为宁贵妃的理短,嘉帝便笃定做这事的人正是宁贵妃,遂怒一拍桌怒吼了一声,“心肠如此歹毒!连先皇后唯一的一个女儿你都不放过,你究竟想害死朕多少子女!”
宁贵妃得势后在后宫想只手遮天,那些地位和家世地下的嫔妃都多多少少要遭她毒手。只因宁家势大,那些嫔妃又无势力,嘉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她去了。
却没想到,宁贵妃竟然会胆大妄为地将心思放到赵清幼的心上。
颜家世代护国为将,纵使颜家屡遭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那一家子都万分疼爱赵清幼,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宁贵妃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爬到了嘉帝地脚边,拽着嘉帝的龙袍哭喊道:“陛下,臣妾没有啊!臣妾没有想害锦昭,臣妾只是命人放了些菱花粉在汤里,没有在元宵中下毒啊!”
菱花粉是一种脂粉,用来敷脸尚可,若是口服,一旦用量不准便会脸部溃烂生痘,变成丑八怪。
宁贵妃真的只是想让赵清幼那张和颜皇后相似的脸变得丑陋而已,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你这毒妇!咳咳……”嘉帝一脚直接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宁贵妃给踢了开来,急火攻心地便开始猛得咳了起来。
“陛下!”
“父皇!”
众人一惊。
嘉帝一拂袖,愤然道:“来人!给朕将这毒妇打入冷宫!”
“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啊!”
宁国公和四皇子,五公主纷纷跪下为宁贵妃求情道。
谁知嘉帝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们,神情严肃道:“你们谁敢为她求情,就视为同罪处置。”
三人脸色唰白,一下子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可若是宁贵妃倒台了,那四皇子必然不能顺利斗过太子,宁家这么多年的心血将要毁于一旦。
宁国公想到这不禁心有不甘,他的苦心经营怎能断在这路上,他们不择手段,若是就这样倒下,那不知多少人等着报复他,看他的笑话。
于是他心中一个恶念横生,一把将五公主赵清萱给推了出去道:“是清萱嫉妒锦昭公主,想要借此谋害锦昭公主,贵妃都是想为女儿顶罪,冤枉啊!”
赵清萱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国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外公竟然会把自己推出来替自己母亲顶罪。
“那日在纸鸢比赛上,清萱就和锦昭公主有了些矛盾,是以便存恨在心,在场之人都是有目共睹啊!”
宁国公老泪纵横地解释着,恶狠狠地看向赵清萱不断用眼神威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