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连着三声,城门附近几家酒铺的酒罐子,顷刻间全部炸开。
每响一声,酒久的脑壳就痛一分,在心底默默向老板们致歉,改日她一定带着钱财和晏矜歌上门,致歉并帮人家补偿损失。
眼下她脚步加快,逆流混杂的人群,将晏矜歌带到无人的灰色城墙之下。
晏矜歌倚靠着墙,原本为避开人群视线而戴着的,由箬竹叶及篾编成的宽边帽,在这一路跑动中滑落,露出俊美的一张脸来。
他抿着唇,像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酒久想了想,离他远了一些。
晏矜歌拿回了身体,但糟糕的是,他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她才不想成为四处炸裂的酒罐子。
酒久靠着城墙望暗淡下来的天,对面是延绵起伏的南问山巍峨连绵不绝,一路延伸到他们身后的城内,将南问城收拢其中。
鄢叁姐姐就在这南问山之上。
她静静等了一会,身旁人拧着眉,还没消散怒气。
酒久暗暗思忖,她进秘境之前,确实表达过期望,希望晏矜歌能好好保护鄢叁姐姐,倒也没想到他这么实诚,能将这件事如此放在心上。
晏矜歌把她从秘境救回来的这一路上,追杀晏矜歌的人,远比找她麻烦的人来得多。
晏矜歌着急赶回,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他们一路尽量低调地在赶回忘问宗,没想到现在被卡在城门外。
听起来,忘问宗发生了大事。
酒久收拾了一下心情,“这区区的守卫肯定是拦不住你的,只是你先平复下来,太高调只会招来麻烦的人和事,咱们的目的是把鄢叁姐姐保护好,对吧?”
酒久听见细碎的声响,余光见她倚靠着的城墙,慢慢gui裂开一条缝。
她赶紧跳开来,离晏矜歌远远的,做足了防御姿态。
半晌,在暗淡的天光里,听见低低的一声“好”。
酒久放下心来,犹豫着还是不靠着城墙了。
她走得离城墙远了些,换了个方向,远远可见在高山之上,忘问宗恢弘连绵的殿宇,在夜里还闪动亮光。
这其中的一处亮光,便是森守的议事厅里。
换宗主夫人一事,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宗门炸开。
宗主从不破坏宗内规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还一上来,就拿前任宗主定下来的婚事开刀!
一整天,宗门都笼罩在风雨欲来前的低压气氛里。
绝大部分门主,都是由前任宗主定下的,许多年过去,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藏有别的打算。
直到晚上,终于集结一批人,一齐找宗主。
宗主夫人不能换,尤其不能换这鄢叁。
她是白龙门门主那边的人。
若这事成了,宗门以后的势力将由白龙一人独大。
可真到了议事厅,他们又忽然没了声。
天色已暗,议事厅只点燃几道灵符作燃,并不似以往光亮。
宗主坐于书案之前,正执笔写字。
往常他们汇报各项事宜,也是这样汇报的,可今日偏偏哪里不对劲。
他们在进来瞬间,就莫名觉得,今天的谈话会失败。
宗主好像全然不想在意任何事情的模样。冷漠得像极了他刚上任那一会。
青龙门门主鼓起勇气上前,“宗主,关于鄢叁在外头的一些流言蜚语,您想必也听说过,什么阁主夫人,又是和仙宗的人扯得不清不楚的。她确实不是忘问宗宗主夫人的最佳人选。”
宗主仿佛没听见似的,下笔行云流水,连停顿都没有。
黑龙门门主收到青龙的眼神暗示,赶忙帮腔,“是啊,这未来的宗主夫人的底细,咱总得调查清楚再来吧?宗主,您不能装作不知道啊!”
森守将笔放下,眼皮都没抬,“说完了吗。”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
青龙门门主不甘心。
他比了个手势,让人将阿亡带上来。
上次他陷害鄢叁,很快就被关了禁闭,一直没来得及派人去调查清楚鄢叁道侣一事。
但眼下只要能让她当不成宗主夫人,是不是真的有魔修道侣,他都无所谓了。
阿亡低着头进了议事厅。
青龙门门主:“宗主,这鄢叁门主,上回在翱云秘境里,用了召唤袋,可召唤出来的不是魔物。”
他不等宗主反应,让阿亡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见宗主将笔放下,总算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青龙门门主心中大喜,趁热打铁,“不如先仔细调查,万不能让一个和魔修结了道侣的人,成了您的——”
“出去。”
“宗主,这召唤袋所召唤出来的,如果不是魔物,就只能是——”
一道符咒飞来,从青龙的腿部直直划过,他半跪倒在地上,恐惧缠上他的四肢。
这符咒威力巨大,所带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