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他们这样乱糟糟的,人来人往的圈子。
受伤很容易。
受伤会疼,周攒不想再疼,没什么错。
周攒调整好情绪,重新回到餐桌上。
窗外是棵低矮的枫树,倒影在漆了油的方桌上,映着尹自牧那件米白色衬衫也变成了淡绿。
看到周攒,他眯起眼睛,淡淡笑。
而放桌上比周攒离开的时候又多了几道杭帮菜,还有道京城不可多见的白灼河虾。
两个人有些吃不完。
尹自牧给她解释:“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大堂经理送过来的。说是你哥哥怕你年纪小,招待不周,特意另点的。”
周攒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强颜欢笑,打趣道:“我那不懂事的哥哥可能意识到那天丢下我,去找他女朋友不太好,良心受谴责了。”
“让老师见笑了。”
尹自牧拿了只小碗给周攒盛冰冰甜的酒酿圆子,递到她手上,严肃地点头说:“确实。”
一个小时后,他们安安稳稳地吃完饭,离开了饭店。
谁知道原本是艳阳天,他们下楼的时候,顷刻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尹自牧让周攒在门口等着,他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周攒的心情说不上是轻快还是沉重,她就站在大厦门口看雨。
雨就像穿了线的珠子,周攒动了点童趣,伸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出手掌去接,雨水很重,落在白皙的掌心,真像是珠子。
周攒眼睛一瞥,就看到身旁有一家很小的花店,破破烂烂的,与格调雅致的饭店实在是有些不搭。
雨势汹涌,又来得猝不及防,花店门口摆着的一排排鲜花来不及收进去,花瓣被雨水冲散,有种衰败的美。
周攒不忍心,冲到隔壁花店,帮老板娘搬花。
花很多,周攒来来回回地搬,等搬完后,后背也淋了不少雨。
老板娘给周攒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多亏了小姑娘你哦,要不然我刚进的这批鲜花就算砸在手里。”
花店空间不大,但鲜花种类繁多。
周攒擦了擦衣服,笑说:“看来老板娘生意不错。”
“哪里,也就刚好够生活,要不是这家店是自己的,不用交房租,不然早喝西北风去了。”
周攒擦完后,把毛巾还给老板娘,转身要走。老板娘拉住她:“小姑娘,花要不要?你帮了我忙,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
周攒确实喜欢花,也不推脱,想来刚才被雨水冲散的花不会有客人要,周攒想拿几支走。
在一排排普通的向日葵,雏菊,洋桔梗里,没想到一眼看到那角落里的几支颓败,萎靡的郁金香。
她忽然心头一悸。
她也给郁孟平买过几支紫色的郁金香,她买过那么多回不同颜色的郁金香,他唯独夸过这个颜色。
可惜那几支紫色的郁金香,也难逃凋谢枯萎的命。
周攒收回目光,打算选几支洋桔梗就走,余光却莫名地往那处瞟。
也许是周攒往角落里的次数多了,老板娘也见到了。她笑着说:“那些郁金香刚想丢,谁知道下了这么大的雨。”
“我本来以为旁边有家高大上的饭店,有钱人肯定会想买点郁金香,谁知道,一个有钱人也没来买过。哈哈哈哈,多亏了附近邻居,不然真的开不下去。”
说着走到角落,捡起那束郁金香,眼见着就把花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周攒不受控制地说:“别丢,要不给我吧!”
就像当初在大礼堂,她看到郁孟平的铭牌被人随意丢在盆子里,与其他人混为一谈时一样,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她喜欢郁孟平。
但她更怕受伤害。
所以周攒知道自己和郁孟平也就这样了。
但喜欢又不是说断就断,总得要有时间让她慢慢来。
如果今天没有见到郁孟平,或许她的喜欢能消失得更快一些也说不准。
现在,就让她从郁金香戒断开始。
之后再也不许买郁金香了。
老板娘疑惑:“你真的确定?”
周攒点点头,接过后,还对老板娘道谢连连。
老板娘说:“这种花漂亮是漂亮,就是价钱贵,还娇气,也不太好养。所以邻居都不太买。”
见周攒要走了,又往她怀里塞了几支完整的向日葵。
周攒出门,尹自牧的车正好开上来。而花店门口地方狭小,不好倒车。
周攒让他别开过来,她跑过去。
上车后,尹自牧给她拿纸巾,惊讶地说:“我就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的功夫,怎么你就变成落汤鸡了。”
周攒shi漉漉的,来不及擦脸,从怀里拿出那几支完整的向日葵给他:“尹老师,这是我做活雷锋别人送的,我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