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日,秦杉带乐有薇去教堂,外公外婆今天也去了,他们不信教,但喜欢听莉拉和众人唱诗。
也许是要见到莉拉,乐有薇觉得秦杉心情分外好,他讲述十几岁的时候,每天骑着单车从这里经过,去莉拉工作室接受治疗,乐有薇不言不语,静静听着。
说着话,教堂到了,它是哥特式风格,有几处被围起来进行翻修。乐有薇想起那年春天失过火的巴黎圣母院,它让世界震惊,秦杉也很惋惜,但凡有形之物,终难逃消亡之命运,他说:“主体结构还在,没伤人就好,没有什么是恒长永久的。”
乐有薇摇头:“那么美。”
秦杉叹气:“山体会滑坡,河流会干涸,该修就修,修不了重建。”
乐有薇发现,许是自幼丧母,秦杉比她以为的更能接受无常。伟大的建筑除了形体,还有不朽的艺术为它加持,人类尽力去留住它,但天灾人祸和战乱是避免不了的,留不住就继续建造,事情是做不完的,做一件是一件。乐有薇挽着他的手踏进教堂,谁也无法奢求天长地久,陪一程是一程。
教堂内部宁静又恢弘,连绵的玻璃花窗在阳光投射下,形成巨大的十字架,覆盖在头顶,莉拉向两人走来,看到她第一眼,乐有薇就知道,她是莉拉。
莉拉一头金发,面孔秀美,像雷诺阿油画里的女子,圣洁安宁。乐有薇看不出她的年龄,欧美女人一旦成年,长相大多偏成熟,说她30岁出头也像,40来岁也有可能。
莉拉很友好:“小薇,很高兴认识你。”
乐有薇绽开笑容:“我也一样。”
前几天,路晚霞联系莉拉了。莉拉想去趟奥兰多,和路晚霞见面。乐有薇兴奋起来,细致问过才放了心。
莉拉和秦杉谈起别的,乐有薇听出她有男朋友,安心了。莉拉很注意乐有薇的感受,说话时会把话题递给乐有薇,还总是笑看她,乐有薇却又想起秦杉说“从今天起,我送你回家”,胸口有点闷。
温柔美丽的姐姐,给予秦杉抚慰和力量,他产生依赖感,继而爱恋,再平常不过,喜欢姐姐类型的男人挺多的。
交谈了一阵,秦杉扭头看乐有薇:“我们得回家了,莉拉,下次见。”
秦杉厚此薄彼,自己是“此”,乐有薇扬起下巴,心里舒坦了些。莉拉回眸一笑:“路晚霞的情况,我随时向你们反馈。”
走出教堂,乐有薇走得飞快,秦杉问:“你情绪不太好,是不是走路太累了?我们打车回去吧。”
对面有个冰淇淋店,乐有薇大步过街,自从体重恢复如常,她开始控制体型,有日子没吃了,这会儿烦,对售货员说:“一个巧克力的。”
秦杉愣了,她只要了一个!乐有薇付款,他急忙说:“两个两个。”
售货员问:“什么口味?”
秦杉说:“跟她一样。”
乐有薇这才开口,指指里面:“那么多口味,你不试试别的吗?”
秦杉笑了:“就吃巧克力的。”
店里满座,乐有薇找售货员要了塑料袋和纸巾,专心吃冰淇淋,又不说话了。秦杉看看她,再看看不远处的教堂,福至心灵:“小薇,你吃醋了。”
因为妙妙,他都学会举一反三了,乐有薇绷着脸:“真没喜欢过莉拉?看了一堆心理医生,偏偏是她让你说话。”
秦杉看着她说:“只喜欢你。”
乐有薇没否认,所以真是吃醋了,秦杉高兴坏了,想亲她,被她躲开了。
乐有薇装得粗声恶气:“你喜欢过别人,我也有两任男朋友,扯平。”
秦杉举起一只手:“没别人,只有你,莉拉是朋友,小薇是女朋友。”
乐有薇没打算真生气,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哼着歌,像是回到了十六七岁,青春正年少。她三两下就吃光一半冰淇淋,搓开塑料袋,剩下半个扔进去,不多吃。
秦杉一径看她,手中的冰淇淋化得极快,边沿四下淌落,乐有薇啊呜凑上去,舔掉。秦杉凑近,突然咬住她的舌尖,冰淇淋的甜蜜和凉意,通过味蕾传遍他全身。
乐有薇摸索秦杉的手,把他的冰淇淋丢进手中塑料袋。两人吻了许久,秦杉捧着她的脸,问:“你把我的手指头都涂红了,那时候是不是就在吃醋?”
乐有薇气息不匀,微微张着嘴:“真的只喜欢我?”
秦杉点头,转念一想:“你还没对我说过喜欢。”
乐有薇斜他一眼:“你先说。”
秦杉说:“只喜欢你,喜欢得想把你吃掉。”
乐有薇说:“我也是。”
不等秦杉回答,乐有薇吻住他,秦杉热烈地亲着,他家小薇是真的很害羞。
两人吻得忘情,没发现叶之南。他来休斯敦,是想通知他们,小粟野柏的古乐器能够回国了,由省管弦乐团收购,并将举行跨年音乐会以庆祝。
乐器的灵魂在于使用,当然,出于惜物的考虑,省管弦乐团只在最重大的节日才启用它们。正如曾侯乙编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