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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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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杉和叶之南先后联系乐有薇,秦杉说:“小薇,叶先生和他的朋友第二次来拜访江爷爷了,上次我没跟你说,但你说让我有话要说。”

    乐有薇让船工操纵驾驶台,返回岸边。回顾多年苦辛,她时刻处在破局过程,原以为艰难是各种公事,其实是勘破执迷,直至今日才得以解脱。

    月上中天,乐有薇回到游艇上。叶之南在露天望台坐着睡着了,手边数个空酒瓶。他睡姿很端正,身后明月如灯,是入诗为画的一幕,可是乐有薇不会作诗,也不会绘画,倒是想起幼年时郑爸爸教过的许多诗词歌赋。

    按照规定,大批特级文物不能用飞机运输。乐有薇在团队群里通报喜讯,群里一片欢腾,那可是《古文今藏》啊。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乐有薇像赶着两只羊似的,推着她一大一小的白色旅行箱去赶飞机,候机时收到夏至的信息:“藏书被省图书馆买了,省里派了特警部队包了一个车厢,从北京运回云州,交接仪式下周举办。”

    乐有薇回头看,叶之南在灯火里,也在她心上,往前看,烟波前路正无边。他栽培她,她因为他侥幸得到一片海,可她从未爱一个人比海深。以前通过丁文海搁浅他,这次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克服关于他,不出尔反尔了。

    今夜扁舟来诀汝。再过几个小时,太阳将会升起,他仍将是她的师兄,如同当年在校园的初遇,她心无旁骛,他心地坦荡。

    如果明天就死,今夜尽欢又何妨。可是,这一步跨出去,就天差地别,在叶之南倾身之际,乐有薇飞一般逃走了:“闹海去了。”

    想和她相守一生,无非是想好好爱她,但她选择放手,依她便是。不能相守,也能好好爱她,一切如旧。

    乐有薇起身,叶之南也站起来。乐有薇头又在疼,她站定,眼睛半阖忍受着,叶之南呼吸凝滞,她这副迷离的神态在侵蚀他的意识,乐有薇低喘了几下,睁开眼,四目相对,夜浪一波一波涌上来,此时此刻,理应怀着温柔和哀伤,昏天黑地热吻……

    叶之南发来很长

    月落如霜,乐有薇踏上海滩,消失在闪闪的星夜。叶之南的梦里似有一曲微茫,《大雨将至》。乐有薇似乎想给他留几句话,但他没能找到,他因而永不得知,她写的是什么。

    月光落在叶之南脸上,乐有薇伸手抚摸他的脸,佛说,色即是空,可是美人如斯,参破太难。他带给她深重的情.欲诱惑,她坐拢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有一行泪水砸落在叶之南的手背上,滚烫,他更加无法睁眼,乐有薇从来不让他看到她哭。他已足够明白,他和乐有薇是相爱的,此生已无憾。

    游艇上配备了救生艇、橡皮艇、潜水器和摩托艇,还有几名船工。叶之南负手而立,没跟过去。弯弯笑眼是心梢上的月牙,闹天闹海都随她。

天,但她自觉舒展。叶之南沉默了很久,乐有薇抱了他很久,两手交握,脸贴在他后背上。她贪恋他太多,但只能到此为止了。

    乐有薇重回洛杉矶,坐上机场通往市区的大巴。大巴上,满满一车各色人种旅客,不同的口音和语言混杂,常常让她听得偷乐出声,就要上手术台了,她反而比任何时候都放松了。

    乐有薇做事目的性很强,每一件,都能给她的人生带来好处,但她的师兄不是,跟他在一起,她可能会失去从容的心境,会失去郑家。

    救生艇被人推下了海,乐有薇跳上去。叶之南站在风浪里,看着乐有薇飞起来,去征服大海。天上星是夜的风铃,它们纷纷坠落在海上,清脆玲珑,像这些年响在心间她的笑声。

    第85章

    回忆如海浪般涌起,不可停歇。乐有薇捞过背包,掏出笔记簿,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脑中闪过秦杉折过的小飞机,她撕下纸页,折成纸船,看着夜风把它吹到海上,瞬息就不见了踪迹。

    乐有薇把救生艇拴上游艇时,叶之南就听到动静了,她只敢等到夜深人静才回来,他不惊动她。他感觉到乐有薇坐近,她的呼吸渐渐热起来,吻印上来,他几乎要回应她,但他不能醒来。

    从凌晨开始,乐有薇遵医嘱断食断水。次日上午,她住进医院,先抽血,再输液,接心电图和自动测量血压,这三项将贯穿整个治疗期。

    海面升起了雾,像深深的雨幕,他就要看不见她了。人各有梦,人也各有追梦方式,他不拦着,就此放生她,让她去往令她轻松的地方。但愿前路上,能有一人温暖她,不负她。

    怎么舍得再难为她,算了。叶之南终究松开乐有薇的手,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她对抗的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呢,今生今世,再无遗憾。乐有薇起身而去,这只是个开始,此后人生,还有很多次难关,在等待着她跨过。

    给家人留了一点钱,虽然少,也尽力了。做过一场很有成就感的慈善拍卖晚会,还和心爱的人互诉过真情,拥抱过,亲吻过,正正式式道别过,就算死在手术台,也好好地过了这一生。当然,大概率不会死,脑科专家说得很清楚,伽马刀技术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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