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看了看洛明,她知道这就是江言的目标,她擦擦眼泪点点头,接过洛明递来的药碗走出去并关上门。
“江小姐对吧。”洛明走到床前,朝着门口抬手虚空一扬。江言点点头,虽不确定洛明在做什么,但见过风离珏,江言也能猜个一二。
“外面那位姑娘应该不知道你的女儿身吧。”江言又点点头,但是现在她可能知道了。
“那姑娘好像对你有那种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言一愣,抬头看洛明说道:“哪种意思?”
“你不会真不知道吧?”见江言低下眉眼,洛明又撇撇嘴低声道:“有就有呗,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跟你说说你的毒吧。我能解,也不难,就是有点小风险和小尴尬,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风险?”江言没有伪着声音说话,此时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口腔里满满的苦药味儿。
“咳,声音还挺好听的嘛。”
江言一记眼刀劈向洛明,洛明忙摆手说道:“就是在你的心口和肺腑上扎针。”
“这有何难?你不是会盲扎么。”江言可不会忘记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轻功好到不惊起一片花瓣。
“盲扎?这你也敢提?我是说你心大不怕死呢还是说你贞洁烈女?”
“就说能不能做到?”
“这不废话么。我洛明是谁,横际周齐的神医,就连那伏娲山的徐老头儿不也得尊叫我一声前辈!”
“布针吧。”江言无心于他的自夸奇谈。
洛明叹了口气说道:“明明有求于我的是你,怎么弄的我求着你救你一样。”虽是这样说着,但洛明手脚利索地凭空幻出一套金针,并蒙上眼睛,就要来到江言跟前施针。
“等一下。我出去一下。”江言想到风月还在外面,外面天黑又冷。
“又怎么啦?”洛明无奈地撤下黑色蒙眼布,无奈得看向江言。
江言径直走到轮椅上坐着,滑着轮椅出门。
还是在山腰上,这里可以看见春熙镇的点点灯火和荆沅里的万家灯火。
风月蹲在门口,见江言出来就立刻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江言滑着轮椅出去,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满安出现,手里还抱着深蓝色的披风。
江言将披风给风月披上,仔细地为她系了一个结,轻声说道:“外面天冷,别着凉了。我在屋里扎针,一会儿就好,你照顾好自己。”
风月点点头。江言又说道:“满安,拿两个灯笼和吃食过来,再捡些柴禾生个火。”
“是。”满安立马消失在黑夜里。江言又转而看向风月说道:“就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风月欲言又止。江言见此又道:“星星和月亮还有我陪着你。”
风月一愣:“好。”
江言回到屋里,洛明鄙夷地看向江言:“交待好了吗?不就扎个针嘛,还搞得这么隆重一样,什么事都要交待。还说自己不知道,啧啧。”洛明上下打量了江言一番继续说道:“交待好了就赶紧脱衣服,要开始了哦。”
江言从不吝啬自己的眼刀。
洛明耸耸肩,给眼睛蒙上黑布。
江言的心脏上方一寸,肺腑上方三针,后背七针,每扎一针犹如剜rou。
一炷香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三个时辰过去...
自金针眼儿冒出的乌血将混着江言的冷汗将白色衣裙全部染色后,洛明终于开始拔针了。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白。
洛明推开门,惊醒了打瞌睡的风月,她当即踉跄着跑进屋,江言正坐在轮椅上冲她笑。
风月也对着江言笑。
风月看见江言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乌血浸透,连忙脱下披风给江言披上。
“我们回家。”
风月推着江言出去的时候,天边刚好半轮红日破土而出,小镇那边传来声声鸡鸣。
“你叫什么名字,江...公子?”洛明舒展着自己的手臂问道。
“多谢洛先生的救命之恩,洛先生有何需求,尽管道来。”江言说道。
“没有什么需求,全当是我听你那两首曲子的报酬吧。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信。”
风月微微垂下眉眼看了看江言,不动声色。
“江信?北齐十月城?”
“正是。”
“感情我这是被你算计了!”洛明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风月忍不住地笑。江言点头表示赞同。
“你!你你你,你竟然算计我。我堂堂一届神医竟然被你算计了。哎呀,我真是....太可怜了......”洛明扶着桃花树,背对着江言两人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没有那样的心境,琴技再高也弹不出那样的曲子。缘分至此,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