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之女是温庭的未婚妻,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让那桃色艳事总算有了结局,让温庭的一切僭越行为都变得合乎情理起来,不忍未婚妻在狱中受苦,这才冒着大不韪将应辞接出来,虽然有违王法,但在有些人眼中,反而是情深义重的表现,甚至生出了几分唏嘘。
相比于那些只有满眼情爱轶事的市井流民,朝中大小官员关心的,却是另一桩事。温庭的主审之位被罢免了,并且被禁闭在家,不得议事。这事可大可小,毕竟温庭只说应辞是自己的未婚妻,有没有接回府里,还没有个定论,要是陛下气消了,温庭便还是那光鲜亮丽,一人之下的丞相,可若是陛下的气消不了,这天,就要变了。
仅仅一日,祁朝上下便暗流涌动,各异的心思难测。
温庭一夜未归,念珠以为温庭去了别院,便没有多想,直到大清早的看到温庭回到府中,又匆匆出了门,才知晓温庭是早上才去了别院。
檀木虽然一直留*T 意着清竹轩的动静,但到底没有贴身伺候的时候消息灵通,到最后,知道的只有,温庭至今未曾回府。反倒是探问的时候,最早听到了那渐渐散开的消息。
温庭亲口在宫宴上承认,应辞与他有婚约在身,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尽管从前的那些许事情,让人心情闷堵,但都在尚可忍受的范围,可是今日这样的消息,如一声炸雷,她听到的瞬间,只觉一股寒意冲向全身,她手脚冰凉,如坠冰窖,心脏像是被麻痹一样,一直到指尖都是僵硬的。
未过门的妻子,跟没有名分的侍妾是不一样的,那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与温庭并肩而立的身份,从过去到未来,都只会有一个。
除非,那个人死了,才会有新的可以接替。
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过去的,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清竹轩的门口,她心中有难以抑制的冲动,她不相信,她要亲耳听到温庭承认,才会相信,不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念珠刚从厢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的檀木,笑意浮上面庞,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跑过来才发现檀木的面色难看的很,毫无血色。
念珠有些担心:“檀木,你怎么了?”
“我,我来找大人。”她的声音有些凉。
“找大人啊,大人现在不在……”念珠答道。
檀木莫名松了口气,她都忘了,大人还未回府,不在也好,不在就不用听大人说了。
但念珠接下来的声音,让她本就冰凉的血ye仿佛冻住了,念珠说:“大人去别院看应姑娘了。”
她不知自己如何转的身,有些恍惚,最后的那句话仿佛重重敲下的锤子,她所想的一切都是奢望,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浑浑噩噩地回了慈溪堂的屋子,呆坐了一早上,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事情其实好办的很呀,让应辞消失就好了嘛!
就像在一潭死水里突然投下一枚石子,檀木脸上的表情终于活泛起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静静喝起来,一口一口抿下,让暖意流向四肢。
她换了身新衣,同老夫人打了招呼,脸上带着笑出了门,她没有叫马车,独自走着。走过采买布匹的店铺,又拐进了那个巷子,走进了那间小院。
崇若时常在这等着,因为檀木常常会送来应辞的消息。只是自应辞被送去别院后,檀木就没怎么来过了,所以突然看到檀木,他还有些意外。
他邀檀木坐下,便听檀木说:“你不是应家姑娘的未婚夫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将应辞接走?”
崇若一愣,随后眉头皱起,此时已经午后,宫宴上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侍女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问话,就显得十分怪异。
他不动声色,答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能再等了!”檀木的声音拔高,随后反应过来,嘴角扯着笑,又重复了一遍,“不能再等*T 了,既是未婚夫妻,还是早点接走的好。”她拿起茶杯轻抿。
崇若静静打量着檀木,她面带微笑,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
喔,他懂了。
王爷说的果然没错,这侍女果然情根深种,已经到入了魔障的地步。此时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他们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胡话,可这侍女仍在这装傻充愣,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也好,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他索性明白说道:“想带走应辞,有些麻烦,你说的那小院,守卫严密,伺候的人都是高手,我们的人连消息都送不进去。”
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其实是派去的人探查之后,便知道那小院不是那么好进的,硬闯是不行的,除非让应辞自己出来。
“没有一点办法吗?”
“也不是没有,就是可能要麻烦姑娘递个消息,也不知道姑娘方便不方便。”
“递个消息而已,可以的。”檀木已经无暇细想,她满脑子都是让应辞赶快消失。
崇若等的就是檀木的这句话,他道:“这事也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