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沈虞没急着进屋,反下意识看向温折。
对。
下意识。
男人脸色无波无平,反轻挑一下眉尖,“你不进去看看?”
态度还挺坦荡。
但结合他今天的不同寻常,沈虞心中腹诽:坏得挺坦荡。
她没说什么,跟着佣人进门。
大门朝外开着,站在外边沈虞便看到了满地的碎片。她皱了皱眉,往里走几步,在茶几后看到卧倒在地上的沈光耀。
拐杖被丢在一边,他抱着伤着的右腿,低声哀叹着,旁边的护工和佣人不敢扶他,焦急地站在一边。
而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男人的叫骂伴随着女人尖利的哭嚎,听起来极为渗人。
沈虞眉头拧得更紧,问佣人:“救护车叫了吗?报警电话打了吗?”
像是被点醒一般,几个唯唯诺诺的佣人连忙低头打电话。
而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沈光耀听到沈虞的声音,骤然抬起头,语气激动:“小虞!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沈虞淡淡瞥他一眼,低头解着自己的袖口,没理他,抬步就往楼上走。
刚走出几步,便被人从后拉住。
温折握紧她手腕,“做什么去?”
“上去揍人。”沈虞抬起下巴:“总不能让人在我家这么撒野。”
她想走,再次被温折拉住。
不知什么时候,李宗也跟上来,就站在温折身后。
“站后面去。”温折拉着沈虞就往背后放,低头解着袖扣。
沈虞还想说话,却见温折已经抬步往楼上走去,身后跟着李宗。
李宗见沈虞满脸担心,笑着道:“沈总,我当过兵的,有我在绝对没事的。”
二楼。
沈虞刚走到楼梯口,一抬首便看见,被扯着头发从房间扯出来的韩雅。她还穿着居家的棉质睡衣,却早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因为面瘫而做出的痛苦表情在脸上显得尤其扭曲。
看起来可怜又可怖。
韩雅旁边,是同样惨状的沈弯弯。凌乱的长发挡住她脸,看不清表情。
她似乎在发呆,又好像不是,仿佛灵魂都飞出了躯体,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虞抿唇。
她讨厌韩雅和沈弯弯,但更厌恶仗着力气和块头打女人的渣滓。胸腔中的火气达到顶峰,没怎么思考,沈虞抡起包就往廖建海的后脑砸去。
廖建海的动作一顿,打红了眼的他凶神恶煞地转过头,看到又是个女人,一脚踹开韩雅便要朝沈虞的方向走过去,“你好大的胆子,敢打老子?”
但不过是刚走一步,便被人挡住了去路。
廖建海脚步顿住,抬首看向面前的男人。男人比他还高一截,眼神漆黑平静,明明一个字没说,却带来极重的压迫感。
温折:“你敢碰她试试。”
虽说男人个子高,但肤白清瘦,廖建海冷笑,抬手就要推他:“你算老几?”
但还没碰到温折衣角,抬起的手便被握住,他欲挣脱,却半分都动弹不得。廖建海瞪大眼睛,怒目而视。
下一秒,手腕被用力翻折,他惨叫出声:“啊!”
李宗顺势从后一脚踢在廖建海膝弯,他当头便朝温折跪下去,又被李宗拉着手臂从后制住。
“按住他。”温折吩咐:“等警察来。”
廖建海不敢相信自己就被这么个小白脸制住了,使劲挣脱,但他哪里是当过兵的李宗的对手,李宗直接把他的脸往地上怼:“老实点!”
“你们,仗势欺人!以多打少!我喊警察把你们抓起来!”没人再搭理他。
沈虞走上前,一脚便踹过去。尖头高跟鞋的杀伤力不可小觑,廖建海痛嚎一声。沈虞红唇微扬,“京南京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处理完这个垃圾,沈虞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雅母女,“死了没。”
大概是太害怕了,韩雅的脊背到现在还在颤抖,慌不择路地就要扒拉地扒拉沈虞的腿,被沈虞嫌弃地一把避开。
而另一边,似乎觉得难堪,沈弯弯连头没抬。
沈虞又看了两人一眼,抬腿就要走,“你们好自为之吧。”
刚走出没几步,沈虞的裙摆被人从身后拉住。
她侧头,看见韩雅低着头,半晌,吞吞吐吐地,嗓音极尽沙哑地道:“谢谢。”
沈虞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眼神示意她放手。
韩雅手指颤了颤,随即垂下手腕。
……
半小时后,警察和救护车都到达沈宅门口。
廖建海直接被警车给带走,沈弯弯作为目击证人,主动要求提供证据。
而沈光耀则被医生用一杆担架抬起,送上了救护车。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韩雅也再次被抬进救护车。
两人再次入院。
夕阳渐退,日照西山,时间已至薄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