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继续行驶,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到了一个关卡,过了这个关卡,往西南方向就可以去杭州。
这个关卡是位于上海西南方向,是进出上海最重要的几个关卡之一。旁边建有炮楼和瞭望塔,炮楼有多个大大小小的射击孔,有手抢步抢射击孔,还有机枪重武器射击孔。
不算炮楼里的日本兵,关卡负责站岗的有三个日军和两个伪军,每个进出城的人和车都要接受盘查。
白辛夷看到行人将手里的证件递给站岗的日军,这才想起来这个叫“良民证”的东西。她整天窝在租界,哪里想到办理这个东西。
傅靖之看出了她的顾虑,笑着摇了摇头,将车子开到了缠着铁丝网的木栅栏前,打开了车窗,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一个日本兵。
日本兵仔细看了一眼证件,又在傅靖之的脸上扫了扫,接着又看了看白辛夷,最后又伸头往车里扫了一眼,这才抬了抬手。
那两个伪军马上打开了栅栏,傅靖之开着车子缓缓驶离。
“在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上,没有良民证不能进城,这是什么道理?这些日本鬼子真不是东西!”白辛夷气得大骂。
“如果你看到他们在南京的暴行,会更生气。”傅靖之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苍凉来,目光里带着寒意:“有外国记者冒着危险带出来很多照片,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白辛夷沉默了,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南京大屠杀是每个中国人不愿提及的伤痛,即便是过去了快两年,仍然让每个中国人悲愤交加。
车子已经驶离了上海地界,白辛夷换下了傅靖之,开了两个小时后,又把车子还给了他。
因为路况不好,加上现在的车速不如后世的车速快,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两人替换着开了六七个小时,遇到土路时,简直是尘土飞扬,黄沙漫天。
到达杭州城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两人在惠隐寺附近找了个酒店,要了一个三开间的套房,有卫生间,两个卧室,还有客厅。
白辛夷住的是次卧,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换洗衣服直奔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她包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傅靖之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站在浴室门口,顿时就红了脸。
他们以前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可一个住在一楼,一个住在二楼,使用各自的卫生间。像这种共用浴室的行为,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好好把头发擦干,天冷了,别受凉。”傅靖之像是没看见她的尴尬,提醒道。
“知道了。”白辛夷小声嘟囔了一句,迅速回了自己的屋。
等她将头发擦得半干时,傅靖之已经洗好换上了干净衣服。
这时候,有人敲门,傅靖之打开房门,一个小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早在白辛夷洗澡的时候,傅靖之就点了餐。
两人还是早上吃的饭,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都是下午四点多了,早就饥肠辘辘。满满一桌子饭菜,几乎没剩什么。
吃过饭,两人开车找了一家香烛店,买了香烛和纸钱,又去杂货店买了水果、点心和素酒,准备明天一早先去拜祭白家人,再去惠隐寺找李德让。
买完东西后,两人又游了西湖。
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加上天色将晚,整个西湖基本没什么人,只零星几个游人,还都是热恋的恋人。
两人也被感染了,白辛夷时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
傅靖之被她如花的笑靥吸引,心里有些痒痒。一个没忍住,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白辛夷想要挣开他的手,挣了挣,却没挣开,干脆就由着他牵着了。
身处乱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在刀尖上跳舞,难得轻松一下。
漫步在苏堤上,欣赏着西湖的美景,眺望远处的雷峰塔。不知不觉中,两颗心已经靠的越来越近。
回酒店时,两人已经宛若恋人一样牵手了。
今天起了个大早,又奔波了一天,白辛夷又累又困,匆匆洗漱好,和傅靖之道了声晚安,就睡下了。
因为睡的早,早上六点多白辛夷就醒了。她没有赖床,醒了一会困就起来了。
本来以为自己醒的够早了,没想到傅靖之比她还早。
“早啊!”白辛夷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和傅靖之打招呼。
“早,你去洗漱,我已经点了餐,一会就到。”
白辛夷去了卫生间洗漱,等她洗漱好出来,早餐已经送来了。虽然不如张妈准备的早餐丰盛,可也别有特色。什么葱包桧儿,小笼包,猫耳朵,都是杭州特色小吃。
吃过早饭,两人便下了楼,开车去了灵苑山。
灵苑山离得不远,车子只行驶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山脚下。
停好车,傅靖之打开了后备箱,白辛夷从里面拿出香烛和纸钱,傅靖之拎着水果糕点和素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