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拎着手提袋走到一楼大堂,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候客区, 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靖之。
她热络地朝他挥了挥手, 潜意识里就觉得他是在等她。
果然,就见傅靖之站起身, 迈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在等我吗?”
“是的, 走吧。”傅靖之很自然地接过白辛夷的手提袋, 楞了一下:“包里装的什么,这么重?”
“莉莉姐给我几盒罐头,让我拿给弟弟吃。”
“你弟弟喜欢吃罐头?我那也有一箱子罐头,哪天我拿给你?”傅靖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不用了,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白辛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能要胡莉莉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要我的。”傅靖之不满地嗔了白辛夷一眼。
“因为莉莉姐是女的,你是男的啊!”
傅靖之:“………”这是什么逻辑?
白辛夷敏锐地觉察出傅靖之有些不高兴,却又不想妥协。他们阵营不同,现在虽然是合作关系,站在同一条线,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兵戎相见?
还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心里正想着,忽然就被他揽住了肩膀,还往怀里带了带。
白辛夷刚要拨开他的手,就听他低醇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唐炳坤的人在暗处等着你呢,你离我近一点。”
白辛夷立刻乖觉地不动了,任由傅靖之揽着她的肩膀,互相依偎着走到了他的车前,再由他打开车门,将自己送上车。
等傅靖之坐到了驾驶座上,白辛夷才心有余悸地张口:“唐炳坤为什么要杀我?是因为唐欣的死?”
见傅靖之不说话,像是默认了自己的话,白辛夷愤怒地说:“真是无妄之灾,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他女儿一次次陷害,如今他女儿被文心兰害死了,他却拿我泄愤,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我的错,你是因为我才被他们记恨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傅靖之自责极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白辛夷怎么能被这父女俩恨上。
“知道就好,你记着啊,你欠我一个人情。不对,是两个人情,要是高桥幸子让别的女人‘勾引’你,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换了别的女人?”傅靖之睨了她一眼,“要是能有女人接近我,高桥幸子会找你?高桥幸子让你接近我,是有风险的,哪有特高课的女特务放心。”
“所以文心兰才一次次恐吓我、威胁我,她是担心我反水,和你一条心。”白辛夷了然地说。
“是的,他们不得已才选中你。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们很可能利用完你就会干掉你。因为你以前的表现,她们认为你成不了一个铁杆汉jian,不是发自内心的为日本人效力。能进特高课的中国人,都是忠诚于日本的铁杆汉jian。”
“我明白,所以,在她们干掉我之前,我先干掉她们。”白辛夷不在意地笑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将你的‘行踪’告诉她们之后了。”白辛夷冲傅靖之抬了抬下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当然不会,我很乐意配合你。”傅靖之发出一声轻轻的浅笑。
白辛夷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傅靖之,他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褪去,一张英俊灿烂的笑脸,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
“是回你家,还是去我那儿?”车子不知不觉已经驶到到一个岔路口,往左是海格路,往右是贾尔业爱路。
“回我家,我爸让我离你远点,他说你是汉jian,会连累我被人骂的。”
“我是不是汉jian,你还不知道吗?”傅靖之无奈地说。
“逗你的。”白辛夷噗嗤笑出声。
她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幽怨来,实在是颠覆了他高冷优雅的形象,莫名地有点反差萌。
傅靖之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暗下决心,一定要护住她。为了赶走日本侵略者,她甘愿冒着牺牲的危险。这么可敬可爱的姑娘,他有什么理由不守护她的安危?
车子很快到了白家的后门,傅靖之率先下了车,打开副驾的门,牵住白辛夷的手出来,高大的身躯紧紧地罩住了她,眼看着她打开门进去,关上门,又等了半分钟后,这才回到车上。
在车上等了一会后,才开车离开。
*
“你说什么?傅靖之每天晚上都去接她?”唐炳坤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下属。
“是的,一连三天了,每天晚上都去接那个歌女,我找的人不敢动手,唯恐误伤了傅处长。毕竟傅处长是日本人眼里的红人,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咱们都得倒霉。”贾六小心翼翼地说。
“狗屁红人,日本人要是信任他,怎么可能让我监视他?”唐炳坤面露狰狞,“既然下班路上不能弄死那个歌女,那就在舞厅弄死她。大上海舞厅又不是没有死过人,可行凶者呢,一个也没抓住。三浦大佐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