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麦色的脸上是无奈的笑,解下猎鹰脚上的信,信封上没有写字,看来是主子给温姑娘的。
昨日他们走访了半日,确定了遇到的那位老婆婆所言不虚,孔立银夫妇不是土生土长的水昌县人,十几年前来到这里认祖归宗,虽然族长认下了,但是一辈儿的兄弟们都怕他们是来分财产的,格外提防,一直都不亲近。
他们从外面来的,本来就够引人注目的,后面又从外面抱回来两个孩子,小的那个眼睛都没睁开,明显是刚出生几天的模样,附近乡民从未见过孔母大过肚子,问他们情况,他们也不隐瞒,直说是抱的孔母那边远亲的孩子。
子嗣一事,不管身份高低,是各家各户最为重视的,不怕穷,不怕苦,最怕就是无子送终。若遇上不好生养的,休妻重娶、纳养小妾,都是常事。
孔立银分明年轻,不想其他法子生个带着自己骨血的孩子,却从外面抱了两个回来,尤其是那男孩,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看人的眼里都透着股不好驯养的锐气,实在新鲜少见。不少人都暗地里议论,猜他们家的孩子养不熟。果然,前几年那男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两口子去世都没回来。养了这么多年,临了了还是无子送终,剩个养女,守孝没守上几个月,也一走了之了。
这不,一年了,坟上都荒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就算这事隔了十几年,也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记得清楚,徐立他们不费什么工夫就查清楚了,温池雨确实不是孔立银夫妇亲生。
他们尝试往下查,继续问孔立银当初是从何处抱的孩子,却没人知道,半点线索都无。
孔立银夫妇后来才来的水昌县,查起来需要耗些时间,徐立只得回来禀报。
他原以为温姑娘会失落难过,可昨日告知实情时,她却面色如常。不过徐立觉得她只是强撑着,如今看到主子的信来得这样快,轻松不少。
有主子的宽慰,温姑娘应该会好受些。
猎鹰来得早,徐立怕扰了温池雨休息,到客栈楼下坐着,等温池雨出来。
客栈一边临水一边靠街,随着天色亮起来,街上人声鼎沸,一片繁荣景象。
动静传到客栈里,温池雨才睡眼惺忪地起来。
只因这段时日赶路太累,到了水昌县后心里又悬着,身心疲惫,一直没休息好,昨日想通了,终于酣畅淋漓地睡了个好觉,浑身骨头都酥软了。
白玉原来还担心她,可是看她午时晚间胃口尚佳,连睡觉都比之前沉,不像是心里藏着事,也渐渐放下心来。
她想想也是,这没什么好伤心的,反正的姑娘的父母亲没养过姑娘一日,是谁又有什么分别,不值得费神。
看她起身,问:“姑娘想去楼下用膳吗?”
“不了,今日去街上逛逛,买些东西带回皇城,昨日那个青团子不错,咱们可以顺道去尝尝水昌县其他的美食。”
既然尘埃落定,她与水昌县没什么特殊连结,那也不必多停留,皇城里有她思念的人事物,不如早些启程归去。
稍微洗漱一番,两人推开门下楼。
徐立一直注意着楼上的动静,她们一推门,他便准备好主子的信,温池雨刚到楼下,他就迎上去,将信递给她。
温池雨这才想起来,先生的信一向隔两日便来一次,算算时间,今天是该到了。
带着信折回房内,拆开取出里头的信纸,纸上带着浅浅的莲花香气。
好像覆上一层柔软的丝,包裹着她,温暖又安心。
信纸展开,熟悉的笔迹跃然入目:
状元夫人,皇城桃花将开,盼妻归。
没影子的状元,什么妻……真是厚脸皮不知羞。
嘟囔归嘟囔,脸上还是诚实地热起来,心里甜丝丝的。
君思她,她亦念君。
还有待嫁的元清,守着铺子的珍珠和发财,走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想他们。
白玉站在一旁,对温池雨看信时难掩的开心和羞涩见怪不怪,只是心里感慨,自己姑娘真是一颗心落在景王身上,收不回来了。
原来还逗她,问她信了写了些什么,现在信敞在她面前,她都懒得看,左右都是些rou麻之语,不如窗外往来的船只有趣。
看山那头的云隐隐发乌,怕出去晚了淋雨,见温池雨还看着信愣神,出声问她:“姑娘,什么时候出发啊?”
温池雨回神,将信细细折起来,妥帖地收好:“现在就走。”
遇见徐立,不让他跟着,吩咐他们今日彻底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便启程。
出去逛了一圈,吃了特色的早餐,又给所有人都挑了礼物,直到空中有雨点飘下来,才提着东西回客栈。
翌日清晨,将东西一一装进马车,温池雨最后看一眼水昌县,不带丝毫留恋。
刚走了半日,便迎上骑马过来送信的人。
温池雨还奇怪,这信不似以往,装在锦袋中,还有些沉。
打开锦袋时还默默感叹,先生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