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门去,却不料祁懿美一瞬的犹豫都没有,直接便拒绝了,只说是祁懿轩年岁还小不宜饮酒,任是他再向她解释说自己去年起便同祁丞相应酬交际,虽是年岁小,但已然有些酒量,祁懿美就是不肯,还说自己要安置了,最后让小青把他连人带酒的给推了出来。
祁懿轩满腹的憋屈,只觉得自小宠爱他的大哥这回变了个人似的,又是拈花惹草,又是不近人情,在自己的院子里独自坐了会儿,冷静了片刻,渐渐想了明白。
祁懿美是断不会没有理由的突然冷待他的。
大哥方才那般急着让他走的样子,与其说是不愿与他亲近,倒似是怕他耽误了她的事一般……
再想到那祁桂现在就睡在祁懿美的院子里,祁懿轩心上渐渐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父亲尚在病中,难道大哥当真如此糊涂,回家侍疾侍到了婢女的床上?眼皮一跳,当即便从椅上弹了起来,迈着大步便朝着隔壁奔了过去。
这一次不同方才,他行到了院门口便被守在这的小青拦了下来。
“轩公子,大公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祁懿轩被这么一拦,心中忧虑更甚,抬头望了那紧闭的门扉,就要往里闯。
小青连忙叫着身边两个下人一同拦了他,急急的道:“轩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呀,大公子睡了。”
他才走了多大一会儿,这就睡了?再说若只是睡了,为什么连院子都不让他进?他与大哥可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小青却是连通报一声都不肯,直接就要赶人……
原本仅仅是怀疑,现下里看着小青这坚决不肯放人进去的态度,却好似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祁懿轩毕竟年岁小,自己硬闯了两下见不成,也是无法。
祁家家风严谨,祁丞相丧妻后一直不曾再娶,而他的两位弟弟也同样不曾娶妾,便是往祖上数,也未曾出过轻浮的浪荡子,更别说公子哥与下人纠缠不清这样的事了,可是祁懿美的情况却是有些不同。
无论是父亲还是二叔,对于祁懿美宠了婢女都必定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大哥因着当年中毒一事身子一直不好,家人一直忧心他有碍生育,若是他当真与祁桂有了什么,甚至是有个一儿半女的,于祁家而言其实也不算是坏事。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或许会对大哥有所失望,可也未必会苛责于他。
祁懿轩眉头紧锁,依旧是难以接受心中光明磊落的大哥在侍疾时做下这样不甚得体之事,在门前站了片刻,转身黯然的朝外走去。
小青见状,暗里松了口气,让两个下人继续在门边守着,自己进了内里去向祁懿美禀报。
祁懿美正带着羞答答的祁桂要进房间,闻言只当是祁懿轩还想找她喝酒,也并未多虑,让小青继续回了门外守着,自己便带着小姑娘进了房间。
祁懿轩这边大步行至自己的院中,心中闷闷不快,正想拿了之前的酒一醉方休,却是见着内里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瞧,竟是六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夏英。
夏英是六皇子身边护卫的首领,六皇子出宫任职后便时常带在身边的,武艺高强,六皇子在外办事时,多数都会带着此人。
他怎么来了?
……
六皇子燕辞云平日里都是宿在宫中的,白日处理政事,有时在见云殿,有时则是在吏部,后来更是在吏部边上的一处好地上修了一处别苑,以供休憩之用,也曾经偶尔有一两次,夜里便宿在了这个别苑。
燕辞云这一日便是留在了这个别苑,然而他没有回宫休息,却不是因着政事没有忙完。
白日里他扔了祁懿美一人在宫中,自己出去了。
祁懿美之前说的要去赏乐赏美人,还是和唐诗韵一起。
这么几句话时不时便响在他的脑海里,他做起事也有些心不在焉,人虽然出去了,心思却是还留在宫里。
于是简单的处理了手上的事情,他又转头回了来,却是听到宫人说祁丞相这边不大好,已经谴了祁懿轩公子进宫禀了陛下和贵妃,将人接回家去侍疾了。
一瞬的呆愣过后,他怔怔的出了宫,好一会儿才渐渐回归了神识。
分开些时日也好,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不必再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们自小便在一处,从未长时间分开过,他已然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陪伴,要将这样强大的习惯戒掉并不容易,而这被迫的分离,也许能帮他尽早一些解脱。
迷茫了片刻,燕辞云最后来到了吏部外自己的别苑。
便在这里停留些时日吧。
他不想回去,甚至有些胆怯,他不想去面对,没有了她而显得空荡荡,满是寂寥的见云殿。
他想用政事来填充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那个不该想的人,然而却发现只是徒劳,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伴随了自己整个少年时代,占据了自己所有情感的人面前,分崩离析得彻底。
他扔下了手中的卷宗,全身脱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