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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泓萱出了山门,径直往路塘镇方向去了。一入镇子,她钻进一家成衣店里,典当了身上衣服,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利索的雪白骑射服。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泓萱全身气质焕然一新,英姿勃发,神采奕奕,挎着腰间长刀又进了一间马棚。
卖马的老板热情地迎她进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要马,最好的千里马。”泓萱冷着脸,显得很不好惹。其实她快紧张死了,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万事都要计划准备,心里那根弦绷着就没松过。
“客官,您看这匹怎么样?”老板牵了匹黑马出来,那马毛发油光水滑,肌rou线条流畅,俊美非凡,极其出众。
“这马已开了灵智,客官好好待它,说不定过个百十来年还能化形为人呢。”卖马的老板夸得天花乱坠,泓萱顺手摸了摸,那马朝她尥蹶子打了个响鼻。
“脾气还挺大,就叫黑曜了。”泓萱拍了拍马腿,将灵石交给老板。老板点了点数,嘿嘿一笑:“客官真是大方爽快,我看客官有些面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泓萱心里咯噔一下,握紧腰间连刃都没开过的假刀。她换了衣服做了乔装,五官样貌也做了调整,照理不该有人认得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她翻身上马—— 没翻上去,只好尴尬地爬上马鞍,“吁”地一声扬长而去。
马蹄高高踏起,尘土飞扬,老板打了几个喷嚏,忽然觉得忘了什么事儿。不管了,他将灵石系在腰间,忙活去了。
泓萱早就做好打算,一路疾驰不敢停留。越往西行越是荒凉,渐渐村庄人影也见不到了。
暮野四合,天空如滴了墨汁一般洇开黑意,远处却是流金幻彩的晚霞,似凤尾开屏铺满了半面天幕。
黑曜撒开蹄子上蹦下窜跑得欢快,丝毫不顾及主人的感受。泓萱在马上颠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想着再不下马要被颠死了。
碰巧前方出现了一所客栈,她急忙拉紧缰绳,强迫黑曜停了下来。
老板娘悄无声息地现身马下,笑脸盈盈道:“小娘子,奴家替你牵到后院去,你赶紧进屋暖暖身子。”
她生得丰腴美丽,眼角堆着细细的笑纹,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那就多谢您了。”泓萱下了马,向她拱手道谢。
老板娘福了下身,见她进去了,才转身面向黑曜,伸舌舔了舔红唇。
这座客栈共二层,外观陈旧,占地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楼作饭堂,二楼是客房,设在荒郊野岭的居然生意还不错。
泓萱抬脚进屋,暖风熏人扑面而来。一角几个客人正在吃面,听见动静好奇地抬起头,瞧见是名劲袍女子,便又低下头嗦面。
客栈老板长相憨厚老实,拿了块抹布将桌子擦净了请泓萱坐下。
“客官,想来点什么?”
“也来碗面吧,再配些花生米或者卤菜。”泓萱又冷又饿,饥肠辘辘,她不习惯吃辟食丹,还跟凡人一样缺不了五谷杂粮。
老板道了句“好嘞”,进了后厨。
过了小会儿,老板端上来俩卤菜碟子,老板娘掀开帘子走进堂内,手里捧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
“小娘子,您的面。”老板娘换了套粉色衣裳,显得娇俏动人。
泓萱迫不及待地抬手接过。
咸卤菜脆口,刀削面清淡,呼哧呼哧就干下去小半碗。她抬手正要再叫一碗,小腹咕噜一声,绞痛起来,忍了会儿还是忍不住了,泓萱站起身问:“老板娘,茅房在哪儿?”
老板娘笑嘻嘻的,向抬手指了个方向。
难道是吃坏肚子了?泓萱蹲了许久拉了不少,可也没见好转,小腹反而愈来愈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
她惊恐地拍了拍肚皮,稀里哗啦响。也没什么不对劲啊,泓萱实在是想不明白,系上腰带要往外走,却听见茅厕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
泓萱将耳朵贴在木板上,那腔调颇为古怪,像是无数蝉鸣虫嘶,在耳边嗡嗡作响。
“完了,完了。”
“又要死一个了。”
“作孽哟……作孽哟……”
“…………”
泓萱被腹痛搅和得心神不宁,猛然听见这些奇怪不祥的声音,心下大骇,连忙跑了出去。
小腹似有千斤重,坠痛无比。她抱着肚子艰难地挪进屋内,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老板娘忙上前将她扶起。
“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您去忙吧。”泓萱额角沁出汗水,疼得恨不得把肠子刨出来看看到底怎么了。
肯定是那珠子在作祟,泓萱咬牙切齿地想。
“小娘子,你可别逞强了,让奴家送你去房里歇一会儿。”老板娘扭着腰肢,笑得十分妩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保重身体要紧。”
胳膊上那不容拒绝的力道,让泓萱一皱眉,她抬眼看向老板娘,面容和善的老板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