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榻前,莫名能想到昨夜温热的血浸在膝盖和小腿那种恐怖的感觉。
她没敢看陆政,但她知道,陆政的死状,必然,不会太好看。
阿矜跪着,大概过了很久,听见陆倾淮呓语。
“母妃!”
“母妃!”
总就是两声,接着便是两声轻笑,他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临华殿响起,阿矜觉得有些恐怖。
虽然陆倾淮睡着了,但阿矜依旧不敢乱动作,生怕自己一动,陆倾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气之下便也赐她虎豹嬉春。
跪着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后悔,不如昨夜死在谁的刀剑下,好过如今胆战心惊,也不知道陆倾淮以后会怎么磋磨她。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若真的有刀剑指着,她必是会求饶的,说到底,还是怕死罢了。
阿矜原本一直清醒着,谁知临到快天亮时,困倦地不行,见陆倾淮睡得安稳,这才低着头,想着只眯一会儿便好。
天刚刚亮的时候,陆倾淮就醒了,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做了好些梦,梦到了母妃,父皇,还有姑母,大抵是想找他追魂索命,一副厉鬼的模样。
睁开眼睛清醒了好一会儿,掀开被子起身,就看见一个身影。
才想起来昨夜里留了阿矜跪在榻前。
少女跪在榻前,瘦瘦小小的一团,眼皮耷拉着,脑袋左晃右晃的,莫名有些可爱。
陆倾淮自己都没察觉,唇角勾了勾,佯装咳嗽了一声。
第六章
阿矜听见动静,立马就清醒过来,看见陆倾淮坐在床榻上,吓得呼吸都顿了顿。
“奴婢该死。”阿矜只低声说了一句,便伏跪下去。
“起来吧。”陆倾淮轻淡道。
阿矜听见声音的时候,就看见陆倾淮赤足走到她面前,大概是睡觉睡松了,里衣松松垮垮的,看着没有半分邋里邋遢的样子,反倒慵懒矜贵。
阿矜的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但是怕陆倾淮不悦,阿矜还是强撑着起身。
“皇上,该上朝了。”殿外传来唐祝的声音。
“进。”
陆倾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阿矜有些艰难地站起身。
唐祝带人进来,瞥了一眼慢慢站起来的阿矜,旁若无人地走到陆倾淮身边:“陛下,方才厉小姐来过。”
厉小姐,阿矜反应了一会,猛然想到一个人,兵部尚书厉君越之女,厉榛榛。
厉君越在谋逆这件事上应当是出了不少力,所以,厉榛榛进宫,大抵是皇后的位置没跑了,毕竟,后宫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哪天厉榛榛怀上孩子,那么那个孩子,就会是太子,而厉家的身份,也将会与众不同。
陆倾淮还未曾娶妻,也未曾纳妾,因为在皇城里的人,压根就不在意他,不管是先帝还是太皇太后,这反而,成了他的筹码,扳倒禹王和肃王的筹码。
阿矜好不容易站起身,松了一口BBZL 气,正要悄悄出去,没想到听着唐祝说话的陆倾淮看见了她,突然开口道:“阿矜,你过来。”
听见陆倾淮的声音,阿矜想死的心都有了,脚已经麻的没有知觉了能站好都已经是强撑着的,还要给他穿衣服,多少有些磋磨人了,脑子里蓦然想到小桃曾经跟她说过,陆倾淮是个磋磨人的性子,在心里骂了两句,强撑着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上的朝服,一件一件地给陆倾淮穿好。
跟着陆倾淮一块出去,原本想着,他去上朝之后能好好休息一会,万万没想到,陆倾淮竟让她跟着一块去。
跟在陆倾淮身后,看着文武百官伏跪在脚边行礼请安,那种感觉很奇妙,拥有地位和权利的感觉,阿矜终于明白,为什么,权利那么诱人,从前她伺候先帝的时候,是站在殿外伺候的,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陛下,逆臣陆倾溢下落不明,昨日封城搜查,并未找到陆倾溢的下落。”朝上有人开口道。
陆倾溢,那是肃王,原来肃王并没有死,而是跑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陆倾淮只说了这么一句。
站在旁边的阿矜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和杀气,仿佛陆倾淮这句话的对象是她。
早朝过了好一会才结束,阿矜一夜没怎么睡,又跪了一夜,如今困倦地厉害,但却也强撑着,如今在陆倾淮身边,比在先帝身边得更小心才是,在他身边,才是真正的行差踏错一步,便是要命的,或许对于现在的阿矜来说,怕是连死都难,到时怕是真正要生不如死。
下了早朝,阿矜低眉安顺地跟在陆倾淮身后,跟了一会,阿矜看了一眼甬道,这分明,是去后宫的路,转念想了想,姚华昨日晕倒在天牢里,陆倾淮这时候,大抵是要去见他的。
果然没一会,轿撵便在慈宁宫门口停下了,唐祝上前为陆倾淮掀开帘子。
陆倾淮是下了朝之后就直接过来了,身上还穿着团龙纹的衮服,玄色底,金色的团龙纹栩栩如生,原本就是皇子,即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