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琢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是苍白的,语气甚至是有些颤抖的,他不是个蠢人,慕长歌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已经猜出来了。
可猜不出却不一定意味着会接受,他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前不久长歌和他的关系还那么好,怎么今日里忽然就把他送的东西都给还回来了呢。
宋如琢这会儿很慌,他从来没这么慌过,他甚至不敢去看慕长歌的眼睛,就怕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认真坚定,和自己慌乱的神色。
“宋如琢,这不是送,是还,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了。”
宋如琢哆嗦着手拿起旁边的茶盏,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接着他放下茶盏,看向慕长歌,面上的那些慌乱忐忑不安全都没有了:“长歌,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长歌抿着嘴唇,闭了闭眼睛,又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过来,她从那小木箱子里找出来一根玉簪,攥在手里,然后撒手,那玉簪便落在了地上,摔做两段。
宋如琢的眼睛陡然睁大,好像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慕长歌弯下腰把地上断做两截的簪子给拾了起来,放在了小木箱子里,轻声说道:“宋如琢,这就是我的意思。”
“从此以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下次再见面,你我便是君臣,再无其他的关系。”
宋如琢不敢相信的事情,终于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来了。
他抬起头,语气急促,往日里最是稳重冷静的人竟然结巴了:“长...长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了,长歌你是不是跟我再开玩笑?”
“长歌,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慕长歌,长歌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或者这是长歌新琢磨出来的捉弄他的法子,就为了看他慌乱的样子吧。
慕长歌想到自己跟宋如琢说这话的时候,他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相信的,可她还是没想到,宋如琢竟然会这么慌乱,甚至就连自己把话给说开了,他还是不肯相信,非要说这是个玩笑。
被人称赞机敏的宋家郎君,这回却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慕长歌走回自己的椅子前坐下,看向宋如琢,眼神坚定的很:“本宫没有开玩笑,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宋如琢,我们以后便没什么关系了,你是宋家的嫡长孙,我是大越朝的三公主,以后再见面,你便是臣,我便是君,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了。”
“你现在听明白了吗?”
宋如琢虽然对着慕长歌,眼睛却渐渐失去了焦距,他整个人就跟被神仙抽去BBZL了魂魄似的,呼吸都没有了。
半晌后,他才看向慕长歌,茫然问道:“为什么?”
慕长歌轻轻说道:“因为我发现,嫁给你,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听慕长歌这样说,他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急急说道:“长歌,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
“你要是害怕我会辜负你,我可以发誓,若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长歌打断了:“本宫不是害怕你会辜负本宫,本宫相信你。”
“只是那样东西你给不了我的。”
宋如琢想发誓,却被打断了,他咬着嘴唇,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只能问道:“公主,您心意已决吗?”
“本宫心意已决,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们的婚事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同意的。”
“本宫自然会跟父皇母后说清楚的。”
“可是,可是,”宋如琢急促喘息了两声:“长歌你说我送给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可我元宵节那日送给长歌的灯笼呢?”
那两个灯笼被慕长歌好好的保存着,可她却不想也不能跟宋如琢说实话:“被我给烧了。”
慕长歌面不改色毫不留情地说了这样的话,再也没给宋如琢留一点希望。
宋如琢想问的都问了一遍,可他最想知道的却没有问出来。
长歌说她想要的自己给不了,可她想要什么呢,荣华富贵她根本就不缺,这是她唾手可得的东西。永不相负恩爱不疑,她也不要这个,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宋如琢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疼,他甚至在想,这可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自己还没有醒来。
梦都是反的,等到自己醒了,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了,长歌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的。
他不说话,慕长歌也不说话,倒是站在外面的双喜有些着急了,虽然说公主和宋公子的关系,陛下和娘娘都是同意的,可两人到底还没婚嫁,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等会儿自己要好好敲打一番这里的下人,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传出去。
就在双喜心里着急的时候,屋门打开了,他抬起头看过去,竟然是公主亲自打开的门。
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