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说:“我们还没完事。”
余望陵:“……………”
余沙:“……………………”
有那么一瞬间,余沙觉得算了,这都是命。
能把余望陵都给噎住,这不是普通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与这个比起来,被没口子的污蔑了什么行苟且之事都没那么重要。
他是心如死灰地安静下来,外袍外面,关澜和余望陵的对峙还在继续。
余望陵的脸色非常Jing彩,甚至说得上古怪。
他不知道此刻躺在关澜怀里的那个人是谁吗?不,他清楚。
这般的身形,又如此莽撞,还和余少淼的事夹杂不清的。除了余少淼他自己还能有谁。
但是光知道并没什么用。
余望陵露出个笑。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太过奇异,以至于他甚至从中咂摸出一丝趣味来,竟也不急着抓人了。
“既如此。”他说,“今夜算是金盏阁莽撞了,不如请世子与……这位公子,移步其他的院落休息吧。”
他语气待着些打趣和暧昧,言语间还在伸手想揭余沙身上盖着的外袍。被关澜避开了。
余望陵也不恼,开口说:“此去有些距离,不若让个弟子帮忙抱着?”
“不了。”关澜说:“我自己抱,你让人带路。”
这就是拿定了主意,绝对不让人碰了。
余望陵是真心觉得有趣,余少淼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号人物,还来头不小,看着真与北境王府关系匪浅。
这是个变数,余望陵心下有了计较。问了个弟子阁内还有哪处厢房空着,就直接让人引路过去。
这厢事完,一行人转过湖心小筑临湖那一面,正要经过小广场往别处走。就看到项飞白带着一行弟子赶到这里。
望楼已经不再射火箭,那些弟子正在救火。绿江也不再颓坐在地上,此刻正站在项飞白旁边,用袖子蹭着脸上的灰,倒是没再哭了。
项飞白原本正在仰头看湖心小筑的火势。听到脚步声渐进,便侧过头来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合乎规矩地行礼。
“阁主。”他行完礼,开口:“听外院望楼来报,说是内院走了水,又说是有贼,惊动了望楼的机关。特来查看。”
他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事先交代了个清楚,这才又说:“阁主不是在思草堂歇下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僭越,他是外门管事,说一千道一万也和内门差着一级,何况眼前的是余望陵。
余望陵倒是回答了:“夜间看见火光,过来看看。正好,你既然在这里,把这位关公子找个地方安置吧。”
说罢,他转身告辞:“我向来体弱,此刻确实是乏了,向世子讨个饶,先行告辞,还请公子体谅。”
关澜开口:“你走便是。”
项飞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再看关澜怀里抱着的用外袍裹着的人,心下有了七八分猜测。
余望陵没再理他,只是走的时候又多了句嘴,说是如今湖心小筑毁了,绿江也没了地方去,不如跟着关澜他们去新的阁院伺候。
绿江如今全然像是丢了魂儿,有吩咐就答应着,很难说到底听没听进去。项飞白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好歹是回来些神。默默跟着一行人,往新的院落去了。
时间已经是深夜,这时候再收拾个什么院落出来显然不合适。项飞白只好让弟子从别处拿了被褥之类的用具,又找了个主屋还算干净的院落给他们。
他把主屋的事安排好,就退了出去。他对今夜诸事虽有猜测,却不甚明了。如今也不知是否能当着关澜的面直接质问余沙,只得先去别处打探一二。
等他走了,这室内才又算平静下来。
关澜听到四周都没人了,这才把余沙的外袍揭下,颇为自得地和他邀功。
“怎么样,我说我能解决吧。”
余沙躺了半天,手脚都木了,此刻略微的想动一动都是钻心的麻痒。见关澜掀了外袍也算知道现在是安全了。便也不再忍耐,缩起身子来等着那阵麻痒过去。
他一边忍,一边不忘出声讽刺关澜:“是,您英明。”
关澜听他说了两句,也觉得不对,这话听着不是夸人。于是他也不管余沙还难受着,直接上手戳他,还要埋怨:“我给你平了事,你怎么半句好话都没有。”
余沙身上那阵麻痒总算是褪去了点,他压了压心里那股尖酸的劲,抬眼先看了看关澜,开口:“……你是北境世子?”
关澜闻言挑了眉看过去,开口:“不像?”
余沙心说那可真是太不像了,没见谁家的王孙贵胄跟个游侠似的在外面晃的。
他看着关澜,虽然相处的时日还不久,倒也对这人脾性摸了个一个半,他能这么有底气地和余望陵说话,多半不是假的。
没想到为了极乐方一事,北境王府不但应承下来,甚至直接让世子过来,不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