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薛桐催得急,他已经订好了宴席,要与他商量公务。
望着芸志行匆匆离去,两人都知道此番他是要去见谁。
芸京墨放下筷子:“倒是凑巧,这时候互换,你正好可以不用避讳。”
祁铭之没说话,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也正好在回春堂宅着,你也好露面亲自搜集消息。”
芸京墨突然觉得这一次的互换可太是时候了,竟让她给说着了。
“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知府大人或许会有麻烦。”
“啊?”
芸京墨立刻警觉,
“这关爹爹什么事儿?”
余光见后面侍奉的木香轻掩嘴唇,芸京墨意识到这句“爹爹”不对,却又不能收回去。
祁铭之偏头:“你们先下去,我有事与祁大夫商量。”
满屋的下人道了声是,齐齐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说话不必再避讳,芸京墨立刻坐近了:
“你方才是什么意思?白遏疫的事情爹爹做得很好,钦差来了,一没有流民,二没有病患,为什么爹爹会有麻烦?”
“瘟疫是大事,若是皇帝知道了芸大人立了这么大的功,该论功行赏。”
祁铭之不能将事情和盘托出,只得侧面点她:
“现在封赏未下,倒可以说是天高皇帝远,旨意来得慢。可郑薛桐明知道栗乡已经无事,却还在这里等着芸大人,要见上一面,又是为何?”
“为何?”
芸京墨想不明白,她最不懂这些官场门道。
“你知道?”
祁铭之摇头。
这番话让芸京墨心中不安,她皱眉一阵,仅凭她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说过你不瞒着我的。”
祁铭之敛了眉。
他的确说过,但那是要在可以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
现在虽有所猜测,但到底只是猜测。
“我不知道,还要等芸大人回来。”
“你的人没有查到什么吗?”
“没有。”
祁铭之宽慰道,
“墨儿,对方毕竟是一方统领,皇帝钦点的皇属军主帅。”
“哦……”
芸京墨耷拉了脑袋。
也是,祁铭之不过是个大夫。
就算是回春堂未来的掌门人,底下有可供差遣的人,终究还是比不上人家战场上真刀实枪爬上来的人。
“那你要是听到了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嗷。”
“这是自然,这几日就让阿陌跟着你,他会保护你的。”
“好。”
芸京墨应了一声,接着夹起一筷子牛rou,塞进了嘴里。
晚间的芸府很安静,院中桂花早已经开败了,只能从熏香中回味一丝花香。
淮安的习俗,新岁的这几日要亮着灯。
烛焰摇曳,栖云小院此刻灯火通明。
祁铭之是第二次进女儿家的闺房。
先前的一次互换,芸家老宅中芸京墨的房间显然比不得这里。
楠木家具,轻纱幔帐,床帐上结着可爱的小团花。
此刻坐在这里,梳妆镜前摆了许多的饰品。
女孩子家的东西,无不Jing致,无不可爱。
祁铭之坐在这里,任由木香替他卸下钗环首饰,不敢多瞧。
木香手脚麻利,认真地替他洗干净妆容,似乎察觉到小姐今日有些沉默。
于是在取下一支发钗后,无心般提起话头:
“小姐先前中秋过后那样失魂,面色都黯淡了不少,这段时间终于是养回来了。”
有意无意提起中秋,祁铭之晓得她想说什么。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祁大夫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我和枳香可为小姐好一番担心呢,”木香边说边笑,真心替小姐开心,“结果还是小姐厉害,终于是把祁大夫拿下了。”
祁铭之听得嘴角轻轻扬起:“是。”
“要我说呀,祁大夫当时就是看呆了,没想到小姐会那么大胆!祁大夫一定当时就对小姐动心了!”
“可能……”祁铭之道,“当时并没有想到,姑娘家竟然那么大胆吧。”
提到这个,祁铭之便回想起了当日。
那个在众人口中向来温婉淑贤的女子,即使是在宴会上那样大胆了一次,祁铭之也还是以为她是个德行温存的女子。
却不想,随着认识得深入,才发现她竟是这样爽朗大胆的性格,亦愈发得见欢喜。
木香若有所思:“说起来,小姐自那日以后,的确是胆大了不少,也不闷在屋里了,比起以往活泼多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呢。”
情窦初开了,连人也比之前生动多了,这是好事。
祁铭之抬眉:“是吗?”
“是啊是啊,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