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恩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只老老实实答道:“已经二十又五。”
“你昨晚在春月楼,着人送酒佯装客气要见我,实际上却是摆明了态度要强迫带我离开,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在乎我身边是否还有他人,全然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罢?”
凌锦棠轻叹了口气,“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我,你同我规规矩矩地登门道歉,换作是旁人,你待如何?”
褚清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纨绔惯了,此次要不是踢到了铁板上,又怎么肯低头。
凌锦棠又看向一旁的老人,“子不教父之过,褚老爷大概确实需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只是他今年已经二十又五,不知褚老爷是一直不曾了解他做过的事情,还是觉得这并非大事故而一再放纵他?”
“褚家在益州是名门望族,只是这声望究竟是好是坏,褚老爷心里应该是清楚的,若真有心要改,恐怕不仅要把褚少爷管好,还得把先前冒犯了的人也一一查清,该如何做,想必不用我多说。”
凌锦棠话说得不重,褚老爷却已经羞愧难当,见凌锦棠似乎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要罚他们的意思,连忙道谢拉着褚清恩忙不迭地离开了。
姜庭知喝了口茶,笑着道:“王妃好生心软,就这么放他走了?”
凌锦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你对他用了私刑?”
姜庭知无辜道:“哪儿的话。”
凌锦棠手中摩挲着杯子,道:“他刚刚一直不曾站直身子,衣服穿在身上仿佛受罪,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离我两三步远的时候身上的血腥气已经很明显,说话时又口齿不清,似乎掉了不少牙齿。”
“若非是受了极刑,也不必怕他咬舌自尽而先将牙齿敲落。”
姜庭知倒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这些,改口道:“我不过是请他回来做个客聊聊天罢了。最多也就是瞧他坐久了需要活动下经络,拿铁梳子给他整了整四肢筋脉。”
他凑过去道:“锦棠哥哥怪我心狠?”
“没有。”凌锦棠道:“既然殿下已经罚了他这些,我就不必再多做什么,否则他就真的没力气走出这间客栈了。”
姜庭知点点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他又道:“现在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昨夜睡得如何?”
凌锦棠道:“尚可。”
说完便起身上了二楼的房间,姜庭知停在原地撇撇嘴,自言自语道:“似乎还是有些生气?”
凌锦棠身上的伤已经在结痂,他对着镜子给自己换药的时候忽然想起前几天他伤口刚刚恢复,新生皮rou痒意难当,他对这些事情一向能忍,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姜庭知跟在他身后很当回事,天天仔细上药也就罢了,又找了涂在皮肤周围的清凉药膏想叫他好受些,他有时候皱个眉头,姜庭知就立刻把手伸过来覆在他伤口外侧轻轻打着圈的揉弄,心疼得直吹气。
狼王是很体贴,只是胡闹起来,凌锦棠有些头疼地想,往后他恐怕真的招架不来。
颈侧的牙印仍旧很明显,他干脆找了个深色的围脖系在颈间,一行人休整了两个时辰,又继续往西都去。
姜庭知照旧牵着他的手替他送上马车,然而这次却没留在里面,而是骑着马溜溜达达跟在马车旁,好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哄人似的,思忖半天,终于没忍住抬手敲了敲窗沿。
已经离了益州的官道,人烟渐渐稀少,狼王矮下身子俯首在小窗边上,牵住了凌锦棠想撩开帘子的手,撒娇地晃了两下,道:“此处地广人稀,风景却好,王妃能否赏个脸,同我一起骑马赏春?”
第十五章
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天气本该渐渐暖和起来,但益州已经很靠近西都,空气里仍然带着几分瑟瑟寒意,凌锦棠这段时间坐在马车里也确实发闷,听见姜庭知这么说,便应了一声打算从马车上下来。
他本以为是自己另骑一匹马,谁料就在随侍去牵马的空隙里姜庭知揽着他的腰一个用力就直接将他抱上了马,凌锦棠还未调整好坐姿,姜庭知已经双腿夹着马肚子轻轻一踢,“踏云,驾——”
胯下这匹汗血宝马得了主人的令,飞快地跑了起来。
凌锦棠不得不后背紧靠在姜庭知怀里,无奈地和他骑了同一匹马。
耳边风声猎猎,眼前是西北边地萧瑟苍茫的景色,与盛京的繁华热闹完全是两个模样,他不由有些出神,等到踏云放缓了脚步“哒哒——”地慢慢走起来时,他两颊已经被风吹得有些泛红。
姜庭知手中勒着缰绳,也顺带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贴着他毛绒绒的围脖道:“冷不冷?这围脖添得很是时候。”
“昨夜可是咬疼了?”他轻轻扒开围脖看了一眼,果然那牙印还明晃晃地挂在上面。
凌锦棠偏头挣扎了一下,避开他的动作道:“殿下,骑马时须得小心些,免得分神摔了。”
姜庭知笑道:“不会,踏云跟着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