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不起顾侯这样唤,顾侯唤我劭安便是。”
“不对啊,你不是叫何狗蛋嘛。”
何狗蛋三字出来,上头忠义侯的脸立马黑下来,随手抄起东西就把劭安一顿好打。
“父亲,父亲!别打了!顾侯还在这呢。”
“还狗蛋,啊!狗蛋,逆子啊!逆子!”
“顾侯,顾侯救我!”那劭安躲在顾南召身后与忠义侯虚晃着,“父亲,你打着我没关系,可别伤着顾侯了。”
“哼!顾南召!你起开!”
“别别别,侯爷有话好好说,气坏身子可不划算。”
“好好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赶紧把这逆子带走,老夫眼不见心不烦!”
“走走走,顾侯我们快走!”
劭安是一点都不想耽搁,挽住顾南召的胳膊就往外头去,还时不时回头望着忠义侯有没有反悔派人来追。“顾侯,你是不知道家父那手劲之大,被他打上几下可是得受内伤的啊。”
“嘶,我说劭安兄弟,你好好的参军作甚,别跟我说是为了什么建功立业的话,忠义侯的爵位你还看不上不成?”
“我也不瞒顾侯,家父递过几次折子让陛下撤去爵位世袭的规矩,陛下都没没允的,倒不是我们忠义侯府又多高洁,实在是族里靠着爵位庇佑干出过不少腌臜事,近来一些小辈更是不知进取,等着坐吃山空了。”
“顾侯以身打样,一路从默默无闻之辈爬上如今镇南侯的位置,实乃吾辈典范。”
“这……”顾南召抽出被劭安挽住的胳膊。“劭安兄抬举。”
“哎,顾侯自谦了,今日请顾侯上门却是没有备着酒菜款待多少失礼了些,走,我请顾侯去杯莫停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劭安兄要是不介意可随我一道去。”
“可!”
……
王城里学子儒生甚多,每月月头月尾的瀚文雅集都在「梨芳庭」举行,一处四方院子,四面通光不设门户,不少稿纸散落在地,挂于高梁之上。
“快快快!收起来,快吧稿纸收起来!顾南召来了。”听着是顾南召要来,不少人卷起手中墨宝,散开的能收多少,则收多少。
“那厮怎得还没离开王城,大伙快一些,别让他又把咱这些宝贝给霍霍了。”
顾南召带着劭安蹲在院墙之上静静看着里头的鸡飞狗跳,期间有儒生摔倒引的人发笑。
“顾侯,你带我来这作甚?”
“看见那些稿纸没有,反正他们也是不需要的,我准备都带回去。”
“顾侯要那些东西作甚。”
作甚啊……顾南召对劭安挑眉,问着:“劭安兄可听过纸张铠甲?”
“可是只以文章为刃,忠君报国之说?”
“非也,就是用纸张做铠甲。”
“闻所未闻,可能抵御箭矢?可能抵御刀击?”劭安不敢相信,纸张怎能造甲。“火烧呢?”
“掺石棉浆。”
“雨淋呢?”
“外刷桐油蜡。”
“顾侯可是当真?”
“空口无凭,不如劭安兄帮我收集足够纸张,到时候自见分晓。”
这事,顾南召似是胸有成竹。纸化成浆,再掺石棉浆千层叠压,再经锤炼,外刷阻火东西,能成!
一来,夜间行军无声无息,二来,轻便不少,三来,炼铁造甲费事,然纸甲要方便的多,四来能省不少开支。这事本是早该提的,非是和臭小子闹起别扭都给忘了。
“这事不难,他们这些稿纸多少也是不要的,顾侯直接拿走不就成了。”
“此事怎会如此简单,不说他们肯不肯,读书人的脾气可都倔的很,再怎说都是些墨宝。”
一张稿纸被风刮来顾南召手上,上头字迹狂草,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
劭安眼珠一转:“顾侯当年大闹雅集,可就是因为纸张的事?”
“什么时候闹的,我不太记得,如果是闹过,可能就是为了这事吧,这样,劭安兄真有心加入我南召军,那我便把收纸之事交付与你,事成之后,定带着劭安兄一道前去文渊。”
“顾侯此话当真?”
“有何当真不当真的,劭安兄自个考虑考虑,得,我先回将军府,坐等劭安兄的好消息。”
第48章 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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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甲的事还没着落,年节的宫宴请帖先来。
“帖子何人送来的?”
“说是叫德喜的公公,给他塞辛苦钱也没收。”
那便是太后派的帖子,“匀舒,府里的年节宴你安排一下,去请一下李兄他们,来不来看人意思吧。朴爷那边要怕是要去青坊快活,待会我去同傅姨说说。”
“得,东西匀舒都置办妥当了,年夜饭将军真不同着一块?”
“不了,我怕是赶不回来。”
时间也差不多,顾南召穿好朝服大氅便出了府,一路步行朝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