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好处想,”凤栖怕他多心,便道:“说不定已经消失殆尽了。”
“若还在,可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世上蛊虫有千百万种,我未见其状,难以评断。”
林焉忽然向身后的凤栖伸出手,掌心落着一只极小的白虫尸体。
“我最初逼毒时便想过若是这蛊虫善于隐藏,恐不好办,于是留了一只尸体在我血脉中并未粉碎,后来才将它取出。”
“不愧是殿下,最稳重不过,”凤栖笑着看向那蛊虫,神色也渐渐轻松起来,“若是这蛊虫,我便知道了……也没什么打紧的,唯有结合你说的那药人之血才有杀人之力,若是单纯的隐匿,除非心神俱震之时或可诱发,其余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的。”
他曾和凤栖三言两语说过瘟疫村刘家岭的事,只是将施天青避去不谈,只说向琉璃灯祷告后,它便送来了一位药人朋友,凤栖不在意林焉的交友,亦没有多问。
“心神俱震?”林焉抓住了凤栖话里的关键词,“那会如何?”
“若是诱发了那蛊虫,或可痴傻一阵子,不过按殿下的内力功夫,想来极难诱发,就算出了意外,也不会在痴傻状态下维持太久。”
林焉听完也松下心来,见凤栖治疗完毕,他穿上外衣,请凤栖出去,离开了内间,呼吸才终于畅快了些,刚从闷热的环境里出来,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舒心了不少。
凤栖对他交代道:“这蛊虫单看虽然不算厉害,可当时那情景之下,明摆着是为算计殿下而来的,此人是谁至今尚未查出,如今百年禁闭之期已过,按陛下的意思,是叫孔就跟着你,继续去引诱魔君碧桑的出现,你务必要小心。”
林焉随意披散着墨色长发,听完好奇道:“算计我的人会是魔君吗?”
凤栖闻言忽然怔愣一瞬,然而也只是极短极短的一瞬,他便开口道:“也不无可能。”
林焉垂眸思量半晌,“这么想来,倒的确可能是他。”他见凤栖也陷入沉思,也不再提这茬,只道:“师尊不必忧思过甚,我不会有事的。”
凤栖方才从那忧虑思量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对他道:“殿下无虞,我便放心了。”
“至于孔就,也不必跟着我了,他如今代管土城,要办的事还很多,”林焉道:“倒是临槐哥哥,他至今都没回来么?”
天帝虽让他罚禁闭,到底还是疼他,平日里只是不让他出门,却也不阻拦其他人去见他。以他和临槐君的交情,若是临槐君回来了,必然会来见他。
凤栖摇摇头,“也不知做什么去了,他何时回来了,我便告诉你。”
“好。”
凤栖说完了该说的,望着林焉却似是欲言又止,他在原处纠结许久,直到林焉问:“师尊还有什么事要嘱咐我么?”
他才好不容易从灵戒里抠抠缩缩地拿出一柄银质匕首,“你还剑于碣石,为师担心你日后会缺趁手的兵器,这是我近来从明王那里买来的,用着不错,你先拿着吧。”话这样说着,匕首却被他死死地扣在手中。
林焉瞧着凤栖的模样,忍不住笑,天晓得为何这样小气的人能在人间被供奉为财神。
“师尊的心意我记住了,东西就不必了,”林焉道:“我也不缺武器,”他随手拿过案上常常佩戴的木簪,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指腹,“我这儿还有临槐哥哥为我铸的木剑。”
凤栖闻言飞快地收回匕首,才慢悠悠道:“那为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倒是——”林焉像是想起了什么,“师尊知道从前的战神青霭将军用的是什么武器么?”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凤栖手忙脚乱地捡起来,目瞪口呆地看向林焉,“你想让师尊给你把青霭的武器弄来?”
林焉还没来得及开口,凤栖便忙不迭道:“青霭那兵器可不是说拿就拿的,他可是……”他似是有些欲言又止,可瞧见林焉那一副充满了兴趣的样子,生怕这倒霉徒弟真的想要青霭的武器。
“就算是寻常的武器,也该跟着青霭一起失踪了,更别说……”凤栖压低了声音,凑在林焉耳边道:“青霭以血铸剑,从来没有随身的武器。”
“放心吧师尊,”林焉一脸竭力想忍下去的笑意,“我没想要您给我这个。”他不过是想画完那副画。
凤栖闻言松了一大口气,这才伸手点了点林焉,恨恨道:“小兔崽子,那你问什么。”
他说完又摸了摸鼻尖,终于还是没能脸皮一厚到底,又拿出枚深黑的耳坠递给林焉。
“这个你拿好,以后别再问什么青霭白霭的武器吓师尊了。”
“这是……?”林焉盯着那枚豆丁大的耳坠,有些意外。
“咳咳,”凤栖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武器,上回从孔雀那儿搜罗来的,为师还没琢磨出如何使用,索性先送给你,殿下天资聪颖,定能想出破解之法。”
……
果不其然,凤栖是不可能慷慨大方的。
林焉默默接过那枚耳坠随手别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