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段沉发现了,笑着问她。
霎时间,岑蝶耳根子热起来,拼命摇摇头,连忙岔开话题:“到了。”
早餐店开在居民区,招牌挂得较高,藏在路边茂密树叶后面。店面不大,但也不是那种路边摊规模,里头摆了十来张桌子,再往后则是半透明玻璃,隔了厨房。总体看起来窗明几净,卫生情况勉强能达标。
这会儿,店里坐了不少大爷大妈,闲聊起来,略有些吵嚷。
岑蝶目光逡巡一圈,找了张空桌过去。
想了想,她又从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打算给段沉擦一下面前桌面和座椅。
段沉挡住她动作。
“不必这样。”
他勾勾唇,慢条斯理地坐到岑蝶对面。
顷刻间,岑蝶生出些许后悔感。
虽然段沉今天穿着随意、并不严肃,但好像依旧和这种平价早餐店格格不入,哪怕这家店味道很是不错。
他应该在夜场里流浪。
或是在巴赫的演奏会上侧耳倾听。
总归,不该在这里。
这般想着,她便就此沉默下来。
最终,还是段沉翻起菜单,打破这份寂静,“吃什么呢?你有什么推荐吗?”
岑蝶:“嗯……你喜欢什么?小馄饨怎么样?”
实在想象不出段沉吃油条的场面。
她只能临时改了主意。
段沉点头,“听你的。”
岑蝶站起身,去收银台拿了票,点了两碗小馄饨,并二两锅贴,再加两杯豆浆。怕不够,又额外点了一份豆腐脑给段沉。
她回到座位,笑道:“不知道你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我们这里咸的居多,就点了咸的。”
段沉:“多谢,咸的就会。其实,我还没吃过甜的。”
“这样……那还好。”
看来他应该不是南方人。
借着甜咸之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大多无关痛痒。
很快,小馄饨先端上来。
馄饨是鸡汤底,表面飘了几点葱花,看起来晶莹剔透,又有香气弥漫,勾得人食指大动。
岑蝶上了一夜班,也兴奋了大半夜。
到这会儿,总算感觉到胃里已经饥肠辘辘。
她喝了口汤,缓解了一些饥饿感。想到什么,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对面那人:“怎么样?”
段沉:“还不错。”
岑蝶笑起来,“那就好。”
段沉没再说话。
两人将桌上食物消灭得七七八八,再抬眼,日头也开始逐渐升高。
段沉等岑蝶放下筷子,开口:“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
岑蝶一愣。
好像凭空从一场梦里拔然抽身。
猝不及防到叫人难受。
她避开段沉目光,摆摆手,“不用麻烦的,旁边就是地铁站。”
段沉:“不麻烦。就当是感谢你这顿早餐。”
他语气很淡,又很客气,但许是因为天生气质使然,难免有些说一不二意味。
旁人听了,似乎很难拒绝。
岑蝶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纸巾,眸光里带一丝祈求,“真的不用的。”
她怎么能将段沉带去自己家里那种地方。
怎么能让他看到那些呢。
幸好,段沉并没有再勉强,“那我送你到地铁站吧。”
“……谢谢。”
一路无言。
待岑蝶下车时,段沉才又喊住她:“小朋友。”
“啊?”
“谢谢你的早餐。下次再一起吃饭。换我请你。”
说完,男人朝她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像是在鼓励她为这句话做出一些引申义。
接着,迈巴赫引擎轰鸣着绝尘而去。
只留下岑蝶一个人在原地胡思乱想又手足无措,久久难以自拔。
第04章
夏日,上午十点多,已经出了好一会儿太阳,空气开始变得热气腾腾。
岑蝶回到家。
时间比平日稍晚了些。
和段沉在一起短短两个多小时,像是耗尽了她所有能量。在摸出钥匙、推开门的刹那,疲倦涌上大脑,几乎要瞬间击垮她,逼迫她立刻爬到床上去,睡个暗无天日才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
这个点,张晴竟然在家。
岑蝶面无表情地放下包,深吸一口气。
可以猜到,后头必然将会有一场争吵发生,而她除了做好准备之外,完全束手无策。
果然,张晴听到动静,倏地抬起头。
“回来了?”
“……嗯。”
“工资卡呢?交出来。”
没有电话阻隔,张晴态度明显要比昨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