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多数事情于她都是新鲜,山川河流都是未知。
余望看得多,只觉得稀疏平常,不过说:“山上的物资全靠马和人。”
运输一趟就大费周章,所以东西卖得贵,住宿条件也差得离谱。
何姜知道很多地方都有挑山工,颠颠自己的包说:“都很辛苦。”
她背着虽然不吃力,但这才刚开始,到后头会怎么样可不好说。
就这么走着走着两个小时,总算看到草甸的影子,那是入目可见的翠绿,风一吹像树影婆娑。
失去遮挡的阳光毫不留情,余望赶快道:“你把袖套戴上。”
何姜咬着rou干说:“好像也不是很热。”
风还挺大的,连帽子都要飘走的感觉。
余望年轻的时候在这上头吃过亏,说:“紫外线很强,要是晒伤会起水泡,半个月都不会好。”
何姜被他说得一惊,shi纸巾擦汗后又涂上一层防晒,然后甩甩腿说:“没有很慢吧?”
这算是第一次大休息,远超余望的预料,他道:“不会,等下就到发云界,吃过午饭再继续走。”
何姜满意点点头,靠着石头说:“那我再休息五分钟。”
余望把包里面包拿出来说:“再吃一点吧。”
及时补充体力也很重要。
何姜的呼吸还是匀称的,边走边吃说:“趁我还有Jing神。”
看她的积极性,余望忍不住给发小们炫耀。
【旺旺】:何姜比你们都强。
可惜信号不好,转圈转半天也发不出去,山上这种情况是时时有的,联系都靠卫星电话。
他不以为意把手机放好,随意起话题闲聊。
有人作伴就是这样的,说说话时间很快就过去。
日头最烈的时候,他们终于到有人烟的地方。
发云界这一片全是客栈,每家的门口都挂着“今日有房”的牌子,路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柴油发电机的声音此起彼伏,铁皮屋子在风里摇摇欲坠,光听动静像是下一秒就要塌掉。
余望给她打预防针道:“晚上我们住的应该就是这种。”
何姜嘴巴微张,有些迟疑道:“这个,安全的吧?”
这么多年倒没听说过出什么事,余望自信道:“那肯定的,我们住的会稍微好点。”
又说:“有吹风机,你可以洗头。”
何姜简直是瞠目结舌,寻思哪怕是火车站门口的小旅馆也有提供吧,心里对徒步的艰苦有更深一层的认识,说:“原来洗头也是奢侈。”
余望带着她在一家店里坐下来,指着门外的发电机说:“功率过高就跳闸。”
条件着实有限。
何姜头一点一点,寻思帽子一戴洗不洗无所谓,只期待着午饭说:“你点的什么?”
余望年年来,自有熟悉的店家,说:“老板自己养的鸡,熬汤辣椒炒都很下饭。”
rou炖一早上已经稀烂,腿骨轻轻一扯rou就掉下来,但口感还是很柔软。
何姜很多年没吃过两碗饭,吃完摸着肚子说:“坐半个小时好吗?”
别看余望嘴上说不急,心里一直在计算时间,这会把计划快速过一遍说:“往前面走十分钟有个山坡,在那坐一会吧。”
何姜全听他安排,老老实实跟着,看他在地上铺布说:“你还带了这个?”
这回是轻量型,余望本来要带的东西不多,但他毕竟是头一回带何姜出门,不免考虑得更多,说:“坐吧,不然要吹跑了。”
山上的风是真的大,连从山谷升起来的雾气也在飘荡,何姜发自肺腑道:“真好啊。”
她是真心喜欢这些,不为迁就谁的爱好。
余望道:“下次我们去雪山吧。”
何姜拍拍屁股站起来说:“好啊。”
接下来的路就没那么轻松,要越过两座山头,路不过是前人踩出的痕迹,一不小心估计就会滚下去。
何姜还不太用借登山杖的力,走得有些磕磕绊绊,眼看着日头西斜,雾气渐渐浓重起来,几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妖魔鬼怪一般都从这里出现。
她咽口水道:“余望,快到了吗?”
余望没想到今天的雾来得这么早,伸出自己的登山杖说:“你拉着这个走。”
话音刚落,何姜脚一滑摔了个屁股蹲。
她“喔唷”一声站起来,两只手上全是泥。
余望才要关心,一直跟在后头的小李赶快:“何总你没事吧?”
要有事他就死定了。
平地走路还会摔呢,何姜无所谓道:“没事。”
又说:“不过地好shi哦。”
余望也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再三确定后才说:“估计刚刚下雨了,这儿的天气就是这样。”
何姜大为神奇,手干脆在已经脏掉的裤子上一蹭,整个人坐在地上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怎么在这个下坡路上站起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