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元淼还在的时候,臭屁地给她分享以及炫耀姐姐探索世界的各种美照,勾唇笑了。
以前元淼在时,总说要替姐姐找个靠谱的人,这个人要对一辈子对姐姐好,始终如一。
她当时直直盯着元淼看,元淼笑问:“季大佬,你这么看我是在毛遂自荐吗?”
她没有否认,她也坚信自己可以做到,除了身体是个不确定因素。
她曾以为只要有人能给南溪幸福,那个人是不是她都无所谓。
经过了云珂这事,她觉得还是自己来最放心。
关于元淼最后为什么会给她打那通电话,她想了很多,猜测不是跟元家败落内情有关,就是想把姐姐托付给她。
不管是哪种,她都会让元淼如愿。
如果真跟云珂有关,她一定让云珂付出惨痛代价。
如果是要她帮忙照顾南溪,她也一定努力做到。
“亦寒,接下来几天有什么重要行程吗?”
“没有,季总您可以休息一下。”
“帮我订票,我要去找南溪。”
“好...”
顾亦寒反应过来,差点惊掉下巴,“季总,那地方又高又险的,您...确定...要去?”
“嗯。”
顾亦寒不敢轻易答应,丢下一句“我起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就跑出了房间。
从美国聘请回来的随行医生就住在季斐然隔壁,顾亦寒敲门进去,认真用英文询问:“季总的身体现在可以长途跋涉以及登高吗?”
医生给出肯定答案,“季总已经问过我了,她的药在那里,我们一起陪她去,不会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对她脑内淤血疏散有好处。”
顾亦寒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热血,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疗法吗。
她连夜查询交通方式,发现需要经历的过程极其复杂,飞机,高铁,打车,最后还要爬那吓人得很的2000多阶的天梯,看网上的游记,不少人一半没爬到就腿软了,顾亦寒担心季总身体受不住,也担心自己会崩在半路。
但她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焦虑,留在北城的姜欣艾对她说:“亦寒加油,照顾好季总,回来要把浪漫故事绘声绘色说给我听。”
飞机上,季总和随行医生都带着睡眠眼罩静静休息,总之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心。
*
元南溪还不知道季斐然出发过来找她了。
她们队伍爬天梯上悬崖村爬了四个多小时,腿疼了两天还未完全缓解,每天就走姿奇怪地去上课,等看到简陋教室里孩子们黄黑皮肤上明亮,渴求知识的澄澈双眼时,又会觉得被治愈了,疼痛好像也奇迹般消散了。
但下课后,痛感又会回归。
元南溪回忆起自己大学时曾短暂地为一次团体活动学过舞,捡起各种放松肌rou的有效动作,带着小伙伴们在下午下课后,迎着橙红色的大片夕阳,在并不十分平坦的空地上一起练着。
孩子们觉得好玩也加入,柔韧性远超他们。
来听课的孩子们年龄有大有小,每天上学要上山下山十分不便,有的孩子从出生就没有上过学,他们只能从最基础的教。
元南溪选择教学的科目是英语和美术,十分有耐心地教孩子们26个字母,孩子们带着口音但学得认真,以歌唱形式教学两节课就能哼熟背诵,只是书写记忆还要多练。
美术课第一节 课就鼓励孩子们画最喜欢的人或物,无论怎样,只要能画出来就好。
很多孩子画了爸爸妈妈,有个小姑娘画了姐姐。
元南溪瞬间想起淼淼,小时候淼淼也这样画过她。
淼淼完全没有艺术天分,画她画得像是火柴人,但是手动在火柴人旁边画了个圈圈,里面填上:我姐姐全世界第一好看。
想到这儿,元南溪红了眼。
*
团队里有个男孩专门负责拍照,录视频记录宣传。
他经常在晚上休息前举着手机到处寻找网络比较好的地方,传送博客,希望社会更多注意世界的参差,一起努力改善这种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的问题。
最后呈现出的效果远比他们想象的好,托元南溪这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和她本身的话题度,不仅受到了国内各大媒体的关注,外网关注度也很高。
扶贫基金会发起捐款,社会各界人士纷纷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晚上,支教小队一起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月明星稀,星星实在不算多,元南溪盯着头顶那轮快近似圆形的月亮。
淼淼应该跟爸爸妈妈见面了吧。
和她拼床睡的女孩子见她晚上一句话也没说,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开口时声音透出几分崇拜和激动,“南溪姐,多亏了你,我们这个小项目才获得那么多关注,吸引来这么多人帮忙。”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附和,丝毫不吝啬夸赞。
元南溪扬唇微笑,“那我也不算白生一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