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暗沉下来。
谢忱山那该死的蠢和尚,不会真的就这么死了吧?
而其上高空,公孙百里面如金纸。
吞云兽随侍左右,拱卫着自家主人,那缭绕的云雾为公孙百里阻挡着魔气的侵蚀。
可是那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魔尊修为极高,原本传闻中更加……公孙百里脸色一沉,传闻不可信!
假若魔尊当真是出身天魔,眼下,他的修为必然已经濒临渡劫的边缘。而早在千年之前天门堵塞之后,此间修士便无法渡劫,魔也是如此。
假如魔尊当真到了渡劫边缘,眼下这天道必有异象!
可若是没有,魔尊这浩瀚无穷的力量与深不见底的修为,却分明给他一种远超渡劫期大能的错觉,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百里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百思归百思,他这会快要被打死了。
而这也不过是仅仅片刻的功夫。
公孙百里面露苍凉之色,谁也想不到他今日仅仅是邀约谢忱山前来查探一二,便直接惹来魔尊这凶煞之物,如之奈何?
“吼——”
吞云兽仰天咆哮,脚踏红霞横挡在公孙百里的面前。
黑气吞噬着它的血rou,令得虎兽哀哀惨叫。
公孙百里与吞云兽本就是一心,见命兽如此受苦,登时目眦尽裂,一时之间身上灵力大作,拼着重伤从魔尊手底救下了吞云兽。
此刻,伊北灵泉旧址上,黑与蓝互相辉映,而很快蓝色就渐渐暗淡下去。
魔尊慢吞吞地看着公孙百里。
他的嘴巴古怪地咯噔了两下,就像是……饿了。
难忍的饥.渴在灼烧。
人族的血rou比起妖族来说,着实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修者就不一样了。修者的血rou对于魔尊来说,那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忍耐。
魔尊的牙齿嘎吱嘎吱作响,那酸牙的声音让近在咫尺的公孙百里携着本命兽猛地倒飞了出去。
那一瞬他们仿佛是魔尊砧板上的rou。
孟侠见势不好,立刻前去相救。
魔尊的血眸变得愈发通红。
妖山被他屠戮了干净,并没有令他止住那种饥饿的感觉,反而因为填补了些许rou食,越发无法遏制。
正此时,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扭动了片刻,突然捂住嘴巴呕了几下。
僵硬苍白的脸庞似乎带着煞意,暴涨的指甲已经抵住了喉咙,只是在动弹之前,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收住了那勃发的恶意。
任由着那些本不该有的反射性动作持续下去。
孟侠刚扶住公孙百里与那踉跄的吞云兽,便突地发现左近出现了近百号人。
他们无不是满脸惊慌失措,在突然意识到那已经不是那片灰蒙蒙的空间的时候,他们又惊又喜,抱着彼此几乎是嚎啕大哭。
谁能想到他们不过是日常做事,在灵泉附近豢养灵兽就遭遇了如此大祸,险些以为这辈子都要困在那虚无混沌的空间里了。
谢忱山是最后出现的。
他一身施然然,那干净利落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得孟侠牙狠狠的,差点没想弄死他。
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甚至担心得要命,结果谢忱山这家伙清清爽爽,就好似什么事也不曾发生。当真是令人着恼,好生不爽!
谢忱山甫一出现,就觉察到了那弥漫的血腥与彻骨的凉意。
他蓦地看了眼魔尊。
好险。
好在公孙百里和孟侠都不能伤他分毫。
好在出来的时候,那两个还是整个的,没有断手断脚。
只是既然他们两个都能勉强至现在,至少魔尊手下留情了,不然他现在出来或许只能看到两具尸体。
又或者根本没有尸体。
魔尊现在,至少面上看不出哪里流血。
“好在你没有受伤。”
谢忱山难得认真感慨了一句。
对于修者们来说,他们相隔的距离足够他们听清楚彼此在说些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孟侠俊朗的面容皱成橘子:“谢和尚,你不关心一下我们便罢了,怎么反倒去关心魔尊?!”
他简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谢忱山无辜地说道:“魔尊的血ye于万物乃是剧毒,要是流下哪怕一滴,都是滔天大祸。别到时候灵泉还没挪回来,这地方已经全无生机,那不是更糟糕吗?”
他说话的嗓音清润温和,柔柔的时候仿佛还带着些许笑意。
只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凶煞。
谢忱山看了眼已经齐全的百兽宗弟子们,扭头去看正在他身后的魔尊。
他能感觉到这弥漫的血腥味,魔尊只会更受其蛊惑。
一个分神期大能的血rou,对于魔尊来说,也是大补!
谢忱山叹息了声,尽管他与魔尊不过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