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妹没敢哭太久，就拿袖子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爬了起来，他还有很多家务要做，要是在周亚女回来之前没有干完还会被打。
招妹扶着餐桌一点点努力地站起来，他的腿现在还一阵阵的钝痛着，根本不敢用力着地，一定是被踢青了。
但是现在他看着餐桌上可怜的剩菜，完全顾不上在意身上的痛。
他从早上天不亮起来到现在一直在干活挨打，连一口饭都没吃上，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了，现在餐桌上虽然一片杯盘狼藉，但还是一点剩饭剩菜可以果腹。
招妹做贼一样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地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在才溜回了餐桌，又左右看看才伸手抓起盘子里的剩菜就猛的塞进了嘴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塞，生怕慢一点就没得吃了。
他实在是太饿了，什么都顾不上，连桌上被李英华吐出来的鸡骨头都塞进嘴里胡乱嚼碎，把能咽的都咽了下去。
等他把剩菜剩饭全都塞进了肚子里，都没有尝出菜是什么味道，直到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一点菜汤时，他才停顿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残存的菜汤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就找不到了，只有味道还留在口腔里。
是咸香诱人的味道。
招妹几乎又要哭了出来，被他怕耽误干活，又生生憋了回去，习惯性地低着头，把桌上的垃圾收拾干净，把碗碟抱进了厨房洗碗池。
虽然现在已是深冬，但是周亚女嫌烧水费电，不管要做什么，都是不许他用热水的，招妹只能用凉的刺骨的水一点点刷着油腻的碗碟。
他手上早就起了冻疮，深红色的疮疤已经破了皮，哪怕不动也是又疼又痒，沾上冷水后更是疼得钻心，招妹洗不了几个碗就要把手送到嘴边吹吹，自我安慰地觉得这样就能缓解了手上的疼痛。
好不容易洗完了碗碟，招妹转头看向客厅被李成凤玩出的一片狼藉，特别难受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收拾整理。
李成凤作为李家唯一的香火，李英华和周亚女的命根子，自然和他这种人见人嫌的拖油瓶赔钱货不一样，从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才五岁，各种玩具画册有了不知多少。
李成凤也从来是只管随心所欲的玩，玩够了就随手一扔，扔得满屋都是也不会有人说她，周亚女也只会拿着鸡毛掸子抽他，说他是个“眼里没点活的赔钱货”。
给李成凤收拾玩具画册的事招妹已经做的很熟了，但架不住实在是太乱，招妹拖着散了架一样的身子，收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整理出了个大概。
之后他还要扫地，擦地，擦家具，招妹就像是个陀螺一样在家里忙的团团转，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生怕等他们谁回来挑出毛病，就又是一顿毒打。
招妹此时还以为只要他听话肯干活，虽然偶尔还会被他们撒气时打上几顿，日子总还是能过下去的。
但他不知道，这会儿棋牌室里正发生着一段有关他的对话。
李英华看着四个A炸了她的上家，忍不住哈哈大笑，扔下最后两张牌，喊道：“王炸！给钱给钱！”
另外两个输了的人则一阵唉声叹气，每人从自己桌子底下装钱的兜子里翻出二十块钱递给了李英华。
李英华把钱一总，高兴道：“这好，谢了姐妹们，今晚上的酒钱又有了。”
“啧，这两个钱就给你高兴成这样，你就是小家子气，发不了财。”坐在李英华上家的女人舔了舔自己的大牙，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李英华瞅了她一眼：“怎么，你有发财的门道还在这儿待着？”
“我是没有，不过你家不是有吗？”女人意味深长地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李英华把钱收好，对那女人道：“有话快说，老张你咋跟爷们似的磨磨唧唧，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就是啊，大老娘们痛快点不行啊？”另一个牌友也催了起来
“你们俩沉不住气的，这还急了，”叫老张的女人嫌弃了她们一句后，又露出个有些猥琐的笑容：“英华家里不是有个小爷们吗，那不就是个会下金蛋的公鸡？”
“可拉到吧你，”李英华大失所望，当即摆手道：“一个赔钱货，将来能嫁出去换笔彩礼不让我吃亏就是万幸，还下金蛋呢，你净搁这儿扯犊子。”
“你傻不傻啊，”老张对着李英华指点道：“你家那小男孩正是鲜嫩的年纪，我这儿有专门收视频的网站，也不用破他身子，就扒光了随便弄弄，拍点视频发网上去，有的是人给你发钱买呢，真是不知好歹。”
“这……”李英华迟疑。
“怎么，你不会舍不得那个小拖油瓶吧？”老张一挑眉嘲笑道。
“那哪能啊，”李英华道：“这不是还指望他将来换笔好彩礼吗，拍了视频要是传出去，哪还有女人愿意要他啊。”
“就是啊，英华还在国企上班呢，别再影响她工作了。”另一个女人道。
“说你俩傻你俩是真不jian啊，你就不会遮了他脸再拍？”老张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