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满地的血。
肖愁的手臂缠着绷带,校服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去哪里,只剩下深黑色的校服裤和黑色的背心。扎在裤腰带里的背心显示出这个女人的身材,肩平腰细腿长,但整具身体尤其地有力量,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绷出硬实的肱二头肌。
肖愁的脸上都是血,一头红发也被血沾shi,一双深黑色的眼瞳无悲无喜地看着地上狰狞诡异的rou块。那rou块足足有两个成年男性那么高,里面埋着十几张似乎随时都要破裂而出的无皮五官。只是现在,这个rou块已经生生地被撕裂成了两半,再也没有呼吸。rou块里被粘稠覆膜包裹着的脸看上去痛苦无比,凄惨万分,五官中的嘴部痛苦地张开着,似乎是要控诉什么不公,嘴里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獠牙。
警车早就封锁了这片地方,没有人能进来,黑夜中也没有什么外人能看得清楚这里。穿着警服的人握持着长枪走过来,肖愁缓了几口气,就朝着那群人走去,伸出手。
“枪。”
没有什么多余的指示,她冷静地开口。对面的人愣了一下,还是把枪交给了眼前的女人。
上头有命令,只要是这个女人要求的,一定要配合执行。
肖愁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随即说:“新来的吧?教你第一点,下次我找你要这东西的时候,要先确认我的身份。”
“啊?”似乎是没预料到这一出,把枪交给肖愁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把枪拿回来。就看着面前已经初显美艳的红发女人再果断地走到那两团他们甚至都不太敢直视的rou块前,举起了枪。
随即是几声剧烈的枪响,还有rou块如喷泉般扬起又落下的声音,哗啦啦地碎了一地,一阵恶臭。经验不太丰富的成员已经捂着鼻子,悄悄开始呕吐。
她是用枪生生将那几张脸从口中炸裂了,握着枪的手承受着巨大的后坐力,却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这真的只是个高中生?
一群穿着警服的特案组成员害怕极了。
“教你第二点,把这玩意搞死之后,一定记得补刀。”肖愁看上去就像只是刚刚用扫把扫了扫地,又把枪随手扔回了那人怀里。
这可是长枪啊!很重的啊!
但诡异至极的场景之下,这个漂亮的女人却帅气得不行。警员鼓起勇气上前说:“……如果可以,我们送你回去吧?”
毕竟是她又突然被叫出来处理这种事情,照顾一下是理所应当的,而且一个女高中生一个人走夜路也……也……
警员看了一下地上已经彻底被炸成碎片的rou块。
好吧,也没什么问题……
“不了,我自己回去。”肖愁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警员:“我刚刚丢给你的外套呢?”
警员连忙呈上外套。
“谢谢。”肖愁拿过,披在自己身上。她的鞋子是黑的,袖子也是黑的,黑夜中擦一擦就不太看得清血点了。
肖愁转身,自个儿哼着小曲儿走了。反正她家就在市中心,也没几步路。
特案组的警员们看着刚刚杀了三个小时怪物此刻还没事人一样走回家的肖愁,其中一个人弱弱地问:“……她是个女人吗?”
“不,与其说问这个,不如问她还是不是个人类……”另一个成员纠正道。
“我当然是个女人啊。”
肖愁稍稍转身,给了特案组的大老爷们一个微笑。这微笑并不太温和,勾起的唇角像刀,却惑人心弦。“至于是不是人类……当然也是啊。”
“或者说,我先是个人类,才是个女人。”想了想,她再纠正道。看后面的人一头雾水,她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身走了。
没必要解释,反正只要她厉害,说什么歪理别人都信,让他们琢磨去吧。
这个时间段,晚自习都已经下了。
肖愁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走回家,虽然长得漂亮,她的嗓音可是真真的五音不全。她的家在别墅区,平时也没几个人,倒是有老大爷摇着扇子在路旁听收音机,偶尔会笑着和肖愁打打招呼。肖愁拐了几个弯,就回了家。
偌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住。
倒也不是什么太煽情的故事,其实就是她赚了点钱和父母合资买了套别墅,然后父母出国旅游去了。
听上去可真是一点都不悲情。
即使如此,那么大一个别墅一个人住起来还真的是有点儿孤独,万幸的是这里安保很好,一般人还真的闯不进来……嗯?哪儿来的灯?
肖愁踏进了别墅的大门,大厅的灯亮着,叶宇纵就坐在这里。
肖愁皱了皱眉:“你没上晚自习?”
“刚上完。”叶宇纵说,他起身走向肖愁,在肖愁面前站定。肖愁一米七八,他也没比肖愁高上多少。叶宇纵说:“伤到了?”
“嗯啊。”肖愁满不在乎地脱下外套,扔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叶宇纵的眉头皱着,就这么看着肖愁。她的背上又新增了几道伤口,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