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早上才知道消息,你没事吧?真是对不住你啊,妈已经教训过他了,以后不会让他胡来了。”
傅娴翎声音还有些哑,“阿姨,没事,你跟他说,以后不要再来了。”
张母听见这声阿姨,心里知道,傅娴翎是彻底跟她划清界限了,挂断电话之后,她站在那没说话,张泉封忍不住问,“怎么了?妈,她说什么了?”
“她喊我阿姨。”张母抬头看他,“她还说,叫你以后不要再过去了。”
张泉封咬着牙,突然抬手砸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就让她去吃个饭!会要她命吗?!她要是不同意,我就撤销离婚申请!”
张母听到这话,冷冷看了眼他,“人应该要点脸。”
她说完,拿上包,再也不管他,转身出了医院。
张泉封摸出手机,发现静了音的手机不知何时,多出二十多条未接来电,还以为是傅娴翎打来的,他点开一看,才发现是助理打来的。
他回拨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助理说:“总监,出事了,莉莉把你离婚的消息捅了出来,现在整个公司都炸了,之前合作的几个供应商……全都打电话要解约,中上的老板刚来,现在正在会议室里,好像是要解约。”
张泉封心一沉,脚下没来由一软,“什么?”
他有想过离婚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没想过,影响会这么大。
六月十四号是雨天,傅娴翎打着伞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半小时,终于等到张泉封。
他从车上下来,没打伞,就那么淋着雨走到傅娴翎面前,大概有好几天没刮胡子了,他一张脸胡子拉碴,很是憔悴。
他向来是强势自傲的,却因为离婚一事,突然跌下神坛,一天之内,惨遭二十五家公司解约,手里的资源毁了一半不说,公司董事提出把他调到外地,他拒绝了,辞了职以后就在新房子里呆了两天。
莉莉一直陪着他,他还觉得患难见真情,但昨天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莉莉把他所有的卡都拿走了,钱包里只留了一张五十块钱。
他盯着手里那张五十块笑了很久,随后就喝了一夜的酒。
他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还梦见了傅娴翎,记忆里有次他喝醉了,刚到家门口就吐了,傅娴翎把他架到房间里,给他擦脸喂水换衣服,照顾他整整一夜。
他起来的时候,餐桌上放着养胃的小米粥和一瓶胃药。
张泉封睁开眼的时候,房子里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他原本以为,傅娴翎这辈子都不会跟他离婚,外面像他这样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家里的老婆只要多给点钱就行。
但他错了。
傅娴翎跟别人不一样,一直以来她都很爱他,她曾用一双带笑的眼睛看着他问:“你说,以后我们只生一个孩子,还是生两个?”
张泉封淋着雨的这段路,脑子里走马灯似地掠过很多画面:傅娴翎等他回来等得在沙发上睡着;她给他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生日那天,她为他做了一碗手擀的长寿面;过年那天,她许愿说,希望未来还能一起过很多个春节……
他眼眶忽然红了,走到傅娴翎面前都没抬头,只嗓音涩哑地说,“进去吧。”
傅娴翎递给他一张纸巾,张泉封顿了很久,才伸手接过来。
她递过他很多东西:他的公文包,他的拖鞋,他的毛巾,他的水杯,他的筷子,他的茶杯,他的牙刷,他的领带,衬衫,他的外套,他的行李箱……
今天,似乎是她最后一次递东西给他。
他盯着这张纸看了很久,随后轻轻擦了擦脸,纸上有她手里护手霜的味道,是淡淡的茶香,她很会煮茶,但他没有几次好好细品过。
“张泉封?”
他听见声音才回神,抬头看见傅娴翎已经走了进去,离他有十米远的距离,他第一次听她这样喊他。
口吻陌生又疏淡。
他没说话,将手里那张纸握紧,抬步走了进去。
拿到离婚证以后,张泉封看着傅娴翎的背影问,“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傅娴翎顿了会,举着伞回头看他,他瘦了很多,颧骨都凸了出来,眼窝凹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被吸干,一张脸又黑又瘦,憔悴极了。
她点点头,“好。”
她选了个很热闹的地方,火锅店,坐在大厅里,四面八方都是谈笑声。
她把肉丸和蟹肉棒捞出来放在他面前,轻声说,“吃吧。”
他想起,每次跟她出来吃饭,她都是给他夹菜,去父母家也是,出来吃饭也是,总是照顾他,给他倒水,给他夹菜,劝他少喝酒多吃菜,也知道他爱吃什么,每次都会替他点,旁人夸他娶了个好老婆,他也只是笑笑,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
可当有一天,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再属于他时,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后悔。
张泉封低头咬了口肉丸,眼泪掉在盘子里,他使劲往嘴里塞东西,各种丸子全部塞到嘴巴里,他一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