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唐靖川站在烤箱前面看着厨房外面的风景,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秋雨过后的小水洼上。这棵树彻彻底底的秃了,枝杈在寒风中竟然显得有一点瘦弱,像老人的手指,干巴巴地指着天空。
如果他稍微离玻璃近一点,呼吸就会在玻璃上留下一层白气。这层玻璃隔住了外面的寒气,把房间里的喧闹和温暖牢牢地保护起来。烤箱里的鸡正往下滴着热油,橘色的光芒看起来暖暖的。唐靖川穿着一件茶棕色的V领家居服,袖子卷起一半,修长有力的小臂撑在料理台的边缘,屋内橘黄的暖光和窗外的蓝光在他的脸上交汇成奇异的光影。唐靖川的长相比他们刚相识的时候成熟了,凝视着窗外的时候看起来竟然有些深刻而内敛。脸部的轮廓被勾勒出一个淡淡的泛着蓝光的边缘,他看起来有些透明。
闻竞进到厨房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手里拿着几个空杯,来厨房里给孩子们拿几杯牛nai喝。他愣了一下,站在门边安静地看了唐靖川几秒,然后唐靖川回过头来。
“你在门口愣着干嘛?”唐靖川走过来接过闻竞手里的杯子,“橙汁?”
“牛nai。”闻竞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盒牛nai递给唐靖川,然后走到烤箱前顺着刚刚唐靖川的视角向外看,除了一片略有些荒凉的冬季傍晚之外什么也没看到。冬天天黑得早,到了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呈现出一种很沉闷的暗蓝色,“你看什么呢?”
“嗯?”唐靖川倒完牛nai,把盖子拧好,放回冰箱里,“没什么。”
客厅里传来大声的叫爸爸和爹地的声音。唐靖川的脸朝着屋内,脸上一片暖暖的橘光,随着他走出厨房,整个人都进入到了暖光的世界里。
“爹地,我饿了,火鸡什么时候好呀。”
“快了快了。”唐靖川盘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从地上捡起一本画册:“谁能给我讲讲朝圣者的故……”
唐靖川一翻开画册,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被划上了亨利式大胡子——就连美丽女士也没能幸免于难。坐着的将军座椅被改成了一个豪华马桶,原住民煮汤的锅里被画了很多便便,上面还有几个生动的蚊香形线条表示臭味。唐靖川看了看边儿上的儿子,闻笛手里握着一支黑色的油性笔,正偷偷往背后藏,嘿嘿地朝他笑。
唐靖川也礼貌而亲切地微笑了一下。
11、
闻笛哭丧着脸,在唐安妮刺耳的大笑声和闻竞教训唐靖川的声音中举起镜子,照了照被唐靖川画的一脸大胡子。
12、
唐靖川从烤箱里端出烤鸡,金黄的鸡油从酥脆的鸡皮上流了下来。闻笛和唐安妮正在用刀叉敲锣打鼓,闻竞在边上教育半天无果,俩崽子看见唐靖川出来立刻坐的板直。
所有人都知道最不好搞的还是唐靖川,笑眯眯的爹地欺负人是最凶的。闻竞看着这俩崽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小年纪就这么欺软怕硬。唐靖川微微一笑,把烤鸡放在桌子上:“开饭咯。”
13、
“大家都想感谢谁?我想感谢你们爸爸。”
“感谢爹地和爸爸!”
“感谢奥特曼。”
“感谢……呃,感谢国家。”
14、
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闻笛和唐安妮自告奋勇去洗碗。唐靖川的眼神飘到闻竞身上,表情多少有些微妙。
闻竞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别到一边去,嘴里嘟嘟囔囔:“瞎几把笑什么。”
唐靖川在餐桌下的脚踢了踢闻竞的脚,闻竞把脚挪开,然后又掉过头回去给了他一脚。唐靖川手臂伸到餐桌底下一捞,扣住了闻竞的脚踝,拇指按在他的脚心。虽然已经开始供暖,但因为天气格外的冷,闻竞的手脚冷而干燥。唐靖川的手顺着他的脚踝摸到脚掌,轻轻地挤压着。
被人抓着脚揉捏的感觉色情而羞耻,闻竞的脚趾蜷缩着,慢慢往回抽,脸上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唐靖川低下头,唇角不受控制地慢慢翘了起来,这个角度能看到闻竞修长的脚趾一张一缩,看起来居然有些可爱。他顺着脚慢慢往上抚摸,曲线优美有力的小腿,矫健有力的膝弯——闻竞的腿难受得动了一下,他一个用力把腿抽了回去,瞪了唐靖川一眼。
唐靖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真惨,我真惨。”他说着朝着楼上走去。
闻竞转过身来,胳膊挂在椅背上,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从背后追了过去,胳膊一伸绕着唐靖川的脖子夹住:“惨,惨,惨个屁。”
唐靖川向弯了个腰,顺势把背上的闻竞背了起来,两只手臂搂住他的腿:“上楼咯。”
“上个屁,你放我下来!”闻竞伸腿要踢唐靖川,但是唐靖川的胳膊搂得跟铁钳差不多,闻竞被夹得腿直疼,“疼,疼,你松开我!”
“不可能。”唐靖川蹬蹬蹬上了楼梯,“我跟你讲,小点声,小心孩子听见。”他扛着闻竞,一只手推开主卧的门,把背上挣扎的闻竞摔进床垫。
闻竞上半身倒进床垫,顺势做了一个后滚翻,跪在床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