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江虽然觉得以自己的姓氏来作为一种流派的名字有些不要脸,可当别人提到刺绣、曲绣便会想起她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充满了荣誉感与自豪感的。
绣坊开张后,来买绣作的人不少,曲清江招待了几个贵客,其余人则由她请回来的女掌柜帮忙招待。
现在异色绣成了流行,不少冲着异色绣来的人当场就预定了一些绣作,即便价格比一般的刺绣昂贵,可她们也买得起。
……
终于招待完了那几个贵客,曲清江得以歇息一会儿。她问婢女:“六月跟小木头呢?”
“阿郎与小娘子在外头玩。”
曲清江走出绣坊,看见赵长夏跟小木头在旁边的空地上玩着秧马改造的木马,一大一小乐得不行。
她好笑地看着她们,突然看见岳炎方出现在了人群中,她的笑容微微收敛,仍带着得体的笑容上前去:“舅舅、表哥,你们来了!舅母和表弟他们呢?”
“只有我跟阿检过来,临近七夕,家里有些忙,我便让他们在家看顾。”岳炎方道。
“乐娘,恭喜,预祝绣坊开张大吉!”岳检微笑着恭贺道。
“多谢舅舅和表哥,你们大老远赶来祝贺,辛苦了。请进来吧!”
曲清江带二人进去绣坊的接待室里坐下,又为他们煮了茶,让人端上西瓜、哈密瓜等。
自从赵长夏有足够的成就点囤积塑料后,她便架起了棚架,采用了大棚种植技术,成功种出了哈密瓜与甜瓜,眼下正是西瓜、哈密瓜与甜瓜的上市时节。
哈密瓜的上市让赵长夏夺得了“瓜王”之名,——由于找她买种子种植西瓜的人变多了,西瓜的产量也有所提高,所以西瓜的价格下来了,基本保持在几十文一个的价位。
可这哈密瓜不同,它的适种地太远了,而且由于历史的缘故,现在能种植哈密瓜的地区几乎都成了西州回鹘的领土。连官家想吃,都只能等西州回鹘那边送来,更别提离大西北数千里远的南方了。
由于技术条件有限,只有赵长夏有大棚种植技术,所以即使卖到了四五百文一个的高价,也还是有人争着购买。
在别人有钱想买哈密瓜都买不到的时候,曲清江却在绣坊这儿拿出来招待客人,足可见曲清江对客人们的重视,客人们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这让他们十分高兴。
岳炎方父子在汴京见过哈密瓜,但没吃过,对此既好奇,又跃跃欲试。
“这是官人新种的异种瓜,名‘哈密瓜’,舅舅、表哥尝一尝。”曲清江道。
二人虽然没吃过,但见旁边的客人狼吞虎咽,也知道它肯定很美味。岳检当即拿起了一块尝了起来,结果这一尝,他便赞不绝口:“口感跟寒瓜真的很不同,又脆又甜,还不腻!”
“这应该是西州回鹘那边的珍品,六月是如何种出来的?”岳炎方好奇地问。
“她说,只要条件足够、品种也适应,那在江南的地区,是可以种出来的。”
岳炎方感慨:“神农在世也莫过于此了吧!”
“她哪里敢自夸神农在世?她说,她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神农血脉,骨子里便有种田的天赋,所以才从先辈们的指点下学了点皮毛……”曲清江复述了赵长夏的原话。
岳炎方愣了下,然后笑了起来:“他还真是个妙人!”
看见曲清江的生活越来越好,他也放心了。
他们在隔壁县,现在回去有些晚,所以在曲家借宿了一宿,第二天才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岳检问道:“爹,你为何不跟乐娘提岳家的事?”
自从岳炎方被罢官,他们一大家子便回到了丰城县,虽然他们还有资产,可曲清江的异色绣已经夺走了所有人的关注,即便是皇绣也已经不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了,加上岳家的名声被毁,所以生意是一日比一日惨淡,经营惨淡的同时,口碑也下跌。
而岳家内部也有争执和分裂,他费了一番功夫才严惩了知道岳机杼断指真相,却替岳揺纺隐瞒的岳炎杰,还将岳家的实权从岳炎杰手中夺了回来。
而种种打击,让岳家才短短几年,就过得需要变卖一部分铺子才能抵债。好在岳家还有一些田产与铺子,靠租金一大家子的生活才不至于过得那么窘迫。
如今曲清江要开绣坊,她经过深思熟虑还是邀请了他们前来参加开张大典。她这么做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不过岳家始终是她的舅家,她若是不邀请对方,实在是失礼。
岳检跟岳炎方商量了,原本打算希望曲清江能拉他们一把的,可到了她的跟前,岳炎方又说不出口了。
“没必要。这是我们自家的坎,还是得我们自家跨过去。”岳炎方道,实际上他是真的没脸开这个口,因为他亲姐被堂妹害的断了指,断送了绣娘的生涯,他却因为家族的利益而跟堂妹勾结,这如何对得住亲姐?如今他又要因为利益来攀附他的外甥女,像话吗?!
其实他们不提,曲清江也清楚岳家的事情,不过是装作不知道,就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