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魏枝枝见到坯婉婉过来,都会欣喜地迎上去。现下她也是笑着的,但却有些强颜欢笑将坯婉婉拉来了里屋坐下:
“你怎来了?”
坯婉婉见她这样,上前便安慰道:“婉儿都知道了。魏姐姐你不必为那种虚伪之人介怀,白白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魏枝枝闻言楞了一下,又突然对着坯婉婉笑了一下:“那些人能早些识清也是好事,本就不是重要之人,我自不会放在心上,又怎会对此挂怀?”
虽然话是这么说出口,然魏枝枝一想到先前花了许久时间自我劝解,鼓足了勇气朝一陌生的男子迈出一步,却没想到得到被抛弃的结果,该是换哪个女子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不过在那户人家离开的时候,她心里除了些许失落并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反倒是在夜深时分,她渐渐想起赵之御,想到他也放弃了她这件事,内心才真正煎熬了起来。
难道她真这么不堪?
魏枝枝收了收神色,见坯婉婉皱着眉头,便继续道:
“我眼下最挂怀的其实是我父亲的事。他昨晚找我说了许久,眼语中尽是表示他对我的亏欠之意,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自责,我越觉着愧疚,眼见着他被卢将军一天天地压制,我除了旁观别无他法,还给他拖了后腿。”
魏枝枝说着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坯婉婉急忙接上:“魏相朝中为人自不必多说,卢将军此举在道义上便站不住脚,即便他再给魏相难堪,皇上也不会一直顺他的意思,况且还有敬重魏相的百姓呢!姐姐不必过于担忧了,魏相自然也不会想着靠姐姐帮忙。”
魏枝枝抬眸看着坯婉婉。自然不止坯婉婉这么对她说过,基本上所有在她面前提到爹爹之事的人都这么说。
可她打听过了,如今那卢将军对自己父亲停职这一结果仍有微词,甚至还动用私人关系,朝爹爹部下发难。
而且朝中大多同僚只于一旁观望,没什么人出面帮自己爹爹。倒是广平王一天天地往相府跑,嘴上说着定会帮自己爹爹一把,却迟迟未见动静,打的什么主意,她也已听爹爹说明。
魏枝枝叹了口气:“若我以前还在朝中或还能替爹爹奔走一番。”
坯婉婉这时急了起来:“姐姐即便现在也可以去重华殿,去问问太子啊?你爹爹现在还替太子办一部分差事,他定会出手相救。你何不去找他问一问?”
为何不去问问太子?
魏枝枝相信赵之御不会坐视不理,然她现在没有勇气去问他。她怕自己准备良久,结果赵之御根本不见她。然这份心事她没法与人说。
魏枝枝暗下眸子:“如今我是秀女的身份,爹爹又被停了职,太子怎么可能会见我。”
坯婉婉憋得慌:“见!他一定见!”
魏枝枝睁大了眼睛看着坯婉婉一脸笃定的样子。
坯婉婉【呃】了一声,随即补充道:“我是说太子总会顾念与姐姐先前的关系嘛。”
*
坯婉婉后来又好好劝了魏枝枝几句,挑了些趣事与她说,总算能令她开始走出闷热的屋子。
坯婉婉这才安心离开右相府,只出几里路,她便找了看望皇后姑母的缘由,急急奔进宫去,又轻车熟路地转向重华殿。
“岂有此理!一个区区太守竟这样欺负到右相府的头上。” 赵之御听完坯婉婉的叙述,气得青筋直跳,“关键是她迟迟不肯来见孤,倒还想着见什么公子?!”
坯婉婉面露难色:“殿下,小女说句难听的,小女与您里应外合这么久,却是将魏姐姐越推越远。殿下确定您所谓的方法可行吗?”
赵之御回望坯婉婉,张了张嘴,而后看向桌案上的话本子:“难道孤真用错了方法?”
坯婉婉叹了一口气:“如今魏府受难,魏姐姐跟着受辱,最是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殿下明明每日替魏府奔走,为何不直接去见魏姐姐一面,与她说清楚叫她安心呢?”
坯婉婉见赵之御不说话,又补充道:“太守之家都谈亲谈到相府门边去了,广平王也是天天没闲着往右相府跑,他们都将魏姐姐追得如此紧,您却至今没能与她见着一面,还在这里应付着秀女中的莺莺燕燕,照着话本子捧着方法不放,殿下您不急吗?”
原福在旁听来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如今广平王确实借着魏相这事,有意与魏相谈筹码,据奴打探,这筹码便是魏小姐。而且卢将军那边近日又对着魏相部下下手,眼下魏相被停职堪堪保住相位,确实一时难以摆脱困境。”
赵之御低头不语好一阵,而后抬眸冷冷出口:“他们是当孤这个太子死了吗?”
*
骠骑将军对魏相的打压劲头颇有不管不顾之势,竟是联合起多方武官,于朝中□□起以右相为首的文官一派不作为。
甚至派了一列军士,将相府围了一圈,美其名曰防止百姓上相府闹事,实则限制着魏府人员的出入。殊不知百姓哪里会上相府闹事,只私下指点这卢将军不讲理。
不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