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知晓像他这样脾性的人,是说不出指责之言的,绝对不是第二个意思,但心里莫名就有些羞愧。
“我没有说不去呢!”
观察着孟纾丞的神色,卫窈窈就知道他没有相信。
“我,我只是有些,有些……”卫窈窈咬了一下唇,“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还不许我忧虑的啊?”
“不能这么霸道的。”
孟纾丞淡淡地笑了笑,缓缓握住她的手,安抚地般地拢在温暖的掌心:“嗯,是我不好。”
他像哄孩子一样,卫窈窈顺着杆子往上爬:“反正你要陪着我。”
孟纾丞笑着点头:“好。”
船体重重的一震,靠岸了。
卫窈窈又开始有些紧张了,眼巴巴地望向孟纾丞,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孟纾丞牵着她从塌上起来,走到衣架前,先拿起猩红披风为她披到肩头,手指不经意擦过她下颌上的软rou。
卫窈窈怕痒,唇齿中溢出来一声笑,反射性地缩了下巴,把孟纾丞的手指压在柔软的脖颈中,她脸一红,不好意思了:“我自己系。”
孟纾丞顺势收回手,绕过她,从如意卷云翘头上取下的帷帽。
帷帽薄绢垂到卫窈窈颈部,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扬再自然垂落,她Jing致明艳的面容若隐若现。
景硕站在舱门口:“三老爷,二老爷与几位公子上船了。”
秦靳舟已经率先带着锦衣卫将底舱的犯人押下船,这会儿船上只剩下孟纾丞的人。
孟纾丞看向卫窈窈。
“我看得见路。”卫窈窈掀开薄绢,冲他眨眼,美目晶亮灿烂。
孟纾丞抬手帮她把薄绢放下。
孟二老爷孟昆刚带着子侄走上甲板,就看到了孟纾丞的身影。
孟沛和宋鹤元站在他身侧,孟二老爷的几个儿子早他们几年出身,现已经入朝为官,不曾过来。
而孟二老爷刚外放回京,在家休息,也有空闲来迎接孟纾丞。
孟沛小声问孟二老爷:“二叔,三叔身边是不是有个女子?”
孟二老爷脸上笑容不变,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咬着牙说:“你今日老实些。”
“若惹出事非,你父亲定饶不了你。”
一旁还有诸多孟氏旁支的叔公兄弟,孟沛知道轻重,不会做出丢了国公府的脸面的事情,况且,他还指望着有下次出来的机会,怎么也不可能在这儿惹事。
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三叔与一个女子走得近,忍不住好奇!
他老实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二叔。”
孟二老爷嗯了一声,迎上去。
孟沛靠到宋鹤元右手边。
宋鹤元打量着被护卫们簇拥在中心迎面走来的孟纾丞,暗暗评价,倒不负外界的传言,目光微移,看到走在他旁边的红色身影。
宋鹤元愣了一下,只觉得眼熟,再要仔细端看,孟二老爷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
孟沛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二哥我们也过去吧!你还没见过三叔呢!”
宋鹤元压下心底的疑惑,与他往前走。
“马车已经备好,先去驿站休息一夜,明早启程回京。”此刻正值傍晚,天气已经凉下来,晚上不适合赶路,孟二老爷说道。
“辛苦二哥安排。”孟纾丞微微一笑。
卫窈窈隔着薄绢偷偷打量孟二老爷,他相貌与孟纾丞有三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和煦圆滑,他们孟家的人相貌都挺出众的。
“叫二哥。”
卫窈窈呆了一下,才发觉孟纾丞在和她说话,她下意识地听从,微微屈膝,对孟二老爷喊了一声“二哥”。
孟二老爷虽然刚让孟沛规矩一些,但他也觉得稀奇,毕竟孟纾丞后院干净,甚至干净到有些不寻常,使他看上去不像身处权利漩涡中的为官者,倒像是在深山修行的道人。
孟二老爷正色,和善地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待他们重新聊起来,卫窈窈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脸红,又听到有人给孟纾丞问安:“三叔。”
那便是孟纾丞的侄子了,卫窈窈将注意力放到来人身上,这两个侄子倒是比孟二老爷长得更像孟纾丞,五分相像也是有的,只是太过年轻,虽各有风姿在同龄人中也为佼佼者,但站在孟纾丞身旁仍是黯然失色。
卫窈窈不怎的,心头竟生起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她悄然抿唇笑,薄绢轻轻地扬起。
她在观望来人时,宋鹤元和孟沛也在瞟她,孟沛只是单纯的好奇,但宋鹤元却是在确定什么。
宋鹤元瞥过那道身影,帷帽遮住面容,只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再往下是猩红色湖绸披风和蓝缎暗花遍地金裙,手中握着帕子,腕部悬着嵌绿宝石的金镯。
刚压在心头的疑惑又翻涌上来,身形,衣着风格太像了,薄绢忽然微微掀起,他定住心神,任由那女子红润的唇瓣和鼻尖那颗痣飞快地从他眼前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