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一琢磨,心想也是,若他不是这般身份,哪能救下她。
便是他身份稍低一些,申维都不会把她交给他,她点点头:“那您还是做您的孟阁老好了!”
“您可得坐稳这个位置,我还得靠您撑腰呢!”
卫窈窈想了想,翻身爬起来,捏着拳头,上上下下捶打他的腿:“您辛苦了。”
感受着身上凌乱,力气不均的拳法,再看她真切的眼神,孟纾丞胸膛震动,闷笑出声。
国公府上下,孟氏族人,幕僚门生,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前程富贵系在他身上,哪个不盼着他能永远身居高位,倒没一个像她这般,理直气壮的当作愿望许出来。
孟纾丞握住她的拳头,含着笑意道:“知道了。”
卫窈窈嘻嘻笑,眼眸灿然,格外讨人喜欢,对底下人的心思孟纾丞不欲细想,人性如此,虽无趣,但他也不推脱,承担着他那份责任,但对她却不由得偏爱,问她:“头不疼了?”
卫窈窈眼睛一眨,还贪念着他那套按摩的好手法。
“疼呢!疼呢!”
孟纾丞抬手臂让她躺好,袖管挽起,漂亮Jing致的腕骨从卫窈窈眼前闪过,他的拇指指腹探到她脑侧。
卫窈窈望着他的线条流畅紧致的下颚,冷不丁儿地说:“谢谢你。”
不等孟纾丞看她,她自己就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起来。
埋的地方却是孟纾丞的腹部,关键是她埋着还蹭了两下。
卫窈窈隔着寝衣能感受到他块垒分明的腹肌散发出的热度,她缓了缓,才发觉自己滚到了他怀里,她脸蛋轰染涨红,转头躲开,不敢瞧孟纾丞。
孟纾丞面容沉静稳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就只当是一场意外,但为她疏通筋骨的手指迟迟未有动作。
卫窈窈嘴唇动了动,低声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孟纾丞摸了摸她的发丝,目色沉沉,他知道。
卫窈窈这下真老实了,不乱动,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腿上,由着他动作,在他温柔的抚按下昏昏欲睡。
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声,孟纾丞又为她按了半刻钟才停下来,指腹捏着她软绵的耳朵轻轻地揉了揉,心头竟生出了一丝岁月绵长静好之感。
睡梦中她都敏感地缩了一下肩膀,将身体团成她最喜欢的睡姿,侧卧着蜷缩起来,孟纾丞眼底温软,情不自禁地弯了唇角,犹豫片刻,抬手在她背后轻柔地拍了拍。
不担心她因为晕船而头痛,只怕是由于当初撞击头部,留下了隐患,她现在虽看着与常人无意,好像只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一切重新开始便是,但孟纾丞到底无法完全放心。
思及此,待她便不免多有怜惜纵容,不愿步步紧逼,只由着她随心所欲,何况他也并非想贪一时之欢。
远处的落地羊角灯爆了一声烛花。
孟纾丞看了一眼卫窈窈,见她睡熟,微俯身横抱起她将她放平在床榻里侧,拉过一旁的银红暗花被为她盖上。
等灭了烛台回来,卫窈窈已经习惯性地滚到他枕头旁,额头抵着他的方枕一角。
*
“只卫家自己人知晓,并未到处宣扬。”
景碤沉默的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暗自思忖,大老爷和大太太是否知晓二爷与他老师的女儿订过婚约之事,不过如今镇国公府和忠顺侯府已经谈拢了二爷的亲事,为他定下了忠顺侯府的四小姐,只等三老爷回去再过礼。
到这个地步,和两家默认的板上钉钉的婚约相比二爷原先的婚约好像也不重要了。
景碤看着护卫递过来的信函,眼神划过卫祎两个字,将信函搁置到一旁,这件事可大可小,将来二爷要入朝为官,此事处理不好便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他不好做主,只等回京后先禀告给孟纾丞。
景碤刚要叮嘱他们不许说出,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拿起前几日带回来的名册,飞快地翻找,终于在一页又看到了卫祎两个字。
这上面记载着,江Yin县近五个月办理过路引的人员名单。
册子上面的人员已经分派下去,由护卫们调查,不过景碤也粗粗浏览过这本册子,大致有些印象,仔细看资料,卫祎年十六,家住江Yin县康亭桥东会卢巷,父亲卫明贞永平二十六年进士。
景碤略感意外,二爷老师家的女儿竟会出现在这本册子上?他鬼使神差地翻开下一页,红玉。
册子上面和红玉一个读法的名字有十几个,景碤扫过这个红玉的信息,女子,贱籍,幼时卖入卫家做侍女。
景碤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起身,握紧册子,再对比两页记录,娘子约莫十五六岁,而这个卫小姐正是十六,更巧的是她身边也有个叫红玉的,而且还是她朝夕相处的贴身婢女。
娘子要是记得这个名字再正常不过。
一切仿佛都有迹可循,只是有些细节对不上。
“她就叫卫祎。”景碤问。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回道:“属下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