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叮咚响,她默默地盘算,昨天这个时辰他都已经回来好久了,
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而且不打算回来了?
卫窈窈心里乱糟糟的,丢下九连环,抬头看月娘。
“娘子。”月娘往床边走了走。
卫窈窈张张嘴,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你去煎一副安神药吧。”
月娘犹豫了一下:“好。“
等她出去了,卫窈窈整个小脸都垮了,可怜巴巴地拧在一起。
没、没关系,反正他不是也给她留了第二条路吗?
卫窈窈扯扯唇,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心里已经不单单是在后悔昨夜和孟纾丞置气了,更多的是惆怅,像堵了一团气,甚至还有些委屈。
药煎起来,也需要时辰,孟纾丞回来的时候,那药吊子正在廊下咕噜噜翻滚着。
月娘拿着蒲扇坐在一旁,瞧见孟纾丞脸上闪过惊喜,忙要起身迎接。
孟纾丞微微摇头,示意她继续看炉子,眼神掠过盖子噗噗震动的药吊子,进了屋。
大概听到了脚步声,床上传来声音:“安神药煎好了?”
“放到桌上晾着吧,我等会儿就来喝。”
没听到回应,卫窈窈撩开帐子探头往外看,抬头就看到了靠在圆桌旁的孟纾丞。
卫窈窈愣了一下,竟有些发懵,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孟纾丞来到床前,手腕旋挽起宽袖,亲自搬了一张圆凳坐下。
探手拿起她手里的九连环。
卫窈窈“诶”了一声,傻乎乎地说:“这是你送我我的!”
孟纾丞瞥了她一眼,微哂,她空长一副Jing明的相貌,他看起来是有多小气?
心态倒是平和了,若同她置气,岂不是对不起需长她的那些年岁。
还是个小姑娘呢!
孟纾丞手上动作故意放慢,但显然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心思全在放在他脸上了。
她明亮的眼睛格外有活力,泛着甜又泛着酸,波动复杂,却也鲜活有趣。
孟纾丞只得快速的将九连环解好,放回她手里,双手撑着膝盖,与卫窈窈对视。
卫窈窈褪去傻气,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丢人,冷肃起小脸,试图给自己做最后的伪装。
但她显然比不过他有耐心的,等他开口等得有些心焦,终于扯了扯红唇:“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情绪饱满充沛的一句话,配着那出现在她明艳Jing致的眉眼间的脆弱,当真是闻者心颤。
孟纾丞定了定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屋内的气氛随着他的动作陡然软和下来。
卫窈窈心底突然感到酸胀,她偷偷吸了一下鼻子,翘起唇角,绽开一抹笑,抬起手,一张一合虚握了两下。
“你摸错地方啦!”
第26章 一更
不得不说卫窈窈乖起来是格外招人疼的, 像收起利爪的小老虎,摸摸她柔顺的头发,她也只用shi漉漉的眼睛追着你, 孟纾丞忽然问:“纱布可以拆了吗?”
这些日子孟纾丞实在是忙碌,早出晚归又看她包扎着纱布看习惯了,上回见徐大夫也忘了问他卫窈窈后脑勺伤口的情况。
孟纾丞能感受到手掌中她的那一只手连带着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瞬间。
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手, 低头看她,她漂亮的小脸竟有些扭曲。
“徐大夫说什么了?”孟纾丞心中头一个念头便是伤势严重了, 可她气色红润, 倒不像伤势加剧的样子。
卫窈窈深呼吸, 捏紧拳头, 努力调整表情, 咬着牙说着云淡风轻的话:“我很好啊!没事儿!”
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看着孟纾丞。
孟纾丞察觉到她排斥, 不愿意提伤势的意思,便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暂且不提,不过次日早晨, 用完早膳后, 还是招了陈嬷嬷过来问话。
陈嬷嬷认真地道:“徐大夫上回换药的时候,我在场, 亲耳听到徐大夫说娘子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可以不用再包扎伤口。”
孟纾丞眉头皱了皱。
陈嬷嬷瞧见了, 忙又解释:“不过,那日徐大夫替娘子拆了纱布后……”
陈嬷嬷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拆下纱布后,娘子拿了两只镜子, 照见了后脑勺的伤口,伤口的确是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但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看,娘子便又让徐大夫帮她重新包了一条纱布。”
但实际情况,并不像陈嬷嬷说的这么轻松,当时卫窈窈瞧见伤口的那刹那,眼泪就跟着掉下来了,哭得声音哽咽,shi了好几条帕子。
陈嬷嬷回想卫窈窈那时的模样,像是对人世间毫无留恋了一般,她记得伤口上药时她都不曾哭过。
“娘子年轻,爱美些也是正常的。”陈嬷嬷担心孟纾丞心中不喜,帮着卫窈窈说了一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孟纾丞自然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