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想,她的心思还是过于活络:“不是罚你抄佛经,只是想你在抄佛经时学会平和情绪。”
卫窈窈松了一口气:“没事,过会儿让厨房中午给我添个清炒苦瓜败败火就好啦!”
孟纾丞一愣,忍不住倚住美人靠扶额轻笑,配合她,难得开玩笑道:“再让人给你泡壶菊花茶好不好?”
“好的呀!好的呀!”卫窈窈点头。
孟纾丞往日过于冷静疏淡的眼眸全是笑意,不过他便是笑,也不会像旁人一般放肆大笑,他笑得内敛含蓄。
卫窈窈悄悄问:“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孟纾丞稍楞,所以方才她在哄他,逗他?意识到这一点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卫窈窈饱满期待地眼眸,薄唇微扬:“我没有生你的气。”
闻谨急步穿过垂花门,忽然脚步一顿,以为自己眼花了,后又定睛一瞧,回廊里和谐的画面不是他的错觉。他愣了一下,因为心里挂着事,不敢耽误,迈大步伐,朝回廊走去。
“三老爷,秦指挥使从京城过来了。”
他话音方落,孟纾丞就朝垂花门看去。
闻谨口中的秦指挥使的身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那儿。
此人乃锦衣卫指挥使秦靳舟。
秦靳舟身着大红过肩织金飞鱼补纹曳撒,腰佩绣春刀,阔步而来,身高腿长,形容俊美,气质桀骜。
孟纾丞起身,把九连环送入卫窈窈的手心,下颚微扬,朝西侧的卧房示意:“去吧。”
秦靳舟目光掠过从他视线里跑过去的倩影,最终看向孟纾丞,扯唇笑:“下官见过孟大人。”
“我尚未上任。”孟纾丞只道。
秦靳舟一手扶住刀柄,一手举起明黄绸绢圣旨,踩上台阶:“现在上任了,孟阁老。”
陛下旨意孟纾丞接旨之时即受任之时,无需再亲自去吏部处理,又授命其巡抚山东,巡视山东河道,肃查乌鸣山沉船一案。
秦靳舟坐在一旁的圈椅上说道:“我们锦衣卫从旁协助,并负责阁老这段时日的人生安全。”
“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济宁。”
“闻谨你领他下去梳洗,”孟纾丞没听他的话,与闻瑾吩咐完,才皱眉看他,“等你修整完毕,再去济宁。”
秦靳舟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来,哪怕尽量掩饰了,也不能完全遮掩他风尘仆仆的疲态。
“是。”闻谨领命。
秦靳舟有些不悦,锐利的剑眉深皱,也不再客套:“我说孟晞,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孟纾丞神色不辨喜怒,看着他:“我不想送回京城的第一个消息,是送往宁安伯府的讣告。”
秦靳舟还是宁安伯府的世子,皇后的亲弟弟。
秦靳舟喉咙一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闻谨也连忙跟了出去。
孟纾丞这回是真的忙了起来。
卫窈窈透过窗牖看到孟纾丞带着人出了正院,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她是一个人吃的晚膳。
深究起来也不是一个人,因为她吃到一半,白天那穿着飞鱼服的男子过来了。
卫窈窈觉得男人看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猴子,眼神充满了新奇和稀罕。
窗牖门扇大敞,灯火通明,秦靳舟自顾自地喝着茶,忽然挑眉随口一问:“你是孟纾丞什么人?”
卫窈窈心不在焉地用着晚膳。有些发愁,她听说了孟纾丞要去济宁,可他去了,她该怎么办呢?
闻言,卫窈窈瞅他一眼,直白地说道:“我是他养在外面的。”
“……”
秦靳舟呛了一口,转过头,握拳抵唇用力咳嗽。
这姑娘真虎啊!秦靳舟思忖原来孟纾丞喜欢这种类型。
上午瞧见孟纾丞身边有个姑娘,原以为是他眼花了。
现在看来,是孟纾丞转性了。
不过他玩得也挺野啊!竟然不动声响的就学了京中纨绔子弟养外室。
想想孟纾丞那张不近女色的脸,这世道变了!
卫窈窈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搁下筷子,和他打了声招呼,回房了。
“这是中午吊在井里湃过的西瓜,娘子尝尝。”绿萼端来一碟切好去籽的西瓜进屋。
卫窈窈心焦,捏着银签戳上一块西瓜送进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好甜。”
卫窈窈喂绿萼吃了几块:“你去园子里帮我瞧着,老爷回来了,就来告诉我一声。”
绿萼捂着嘴巴生怕西瓜汁流出来,用力点点头,“嗯”了一声,往外跑。
孟纾丞回来已是深夜。
与秦靳舟在前院正厅商定了一些事情,听外面响起“咚、咚、咚!”“咚、咚、咚!”的锣响才惊觉已是子时。
孟纾丞蹙了一下眉头,话音忽然中断。
秦靳舟听他说到一半,鼓声消失了,他还没继续说:“嗯?”
孟纾丞沉yin片刻,目光看向窗外:“今日就到这儿,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