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楞了楞,也才反应过来,带着笑意说:“也是我没有想到。”
卫窈窈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拉着绿萼陪她去一旁挑选裙子了。
孟纾丞从外头回来,进入花园,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在垂花门前的身影。
那不是卫窈窈又是谁。
她似乎时刻观察着前院的动静,很快就注意到他,距离不近,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她踮起脚尖,冲他挥舞绢帕。
那一刻他想她脸上定是笑盈盈的。
落后孟纾丞半步的魏向安错愕地看着这一幕,再偷瞧一眼孟纾丞,忽然轻咳一声:“咳,老师,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要与鹤乙商议,先去找他了,等您用完晚膳,我再来找您。”
孟纾丞神色倒也淡定沉静,微微颔首,等魏向安转身离开,也继续往垂花门走。
“您回来啦!”卫窈窈主动迎上前,仰着的小脸果真如孟纾丞猜想那般笑盈盈的。
她柳眉飞扬,眼眸璀璨,白皙无暇的脸蛋敷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鼻尖上的小痣给她多添了几分鲜活灵动,红润泛着光泽的唇瓣翘起,这让孟纾丞想起去岁元宵,他得的那盏晶莹剔透的玻璃灯。
明明已见黄昏,但她却像早晨缀着露珠迎着晨光,朝气蓬勃,花型饱满的鲜花,就像……
孟纾丞脑海中闪过一抹红,就像是玫瑰,像香味馥郁浓烈的玫瑰。
玫瑰艳得明媚,香得霸道,她一出现,便会夺去走所有人的目光,就像那夜,她从他稍间离开,残留在屋内,萦绕在他鼻息久久未能散去的玫瑰花香。
孟纾丞挪开视线,耳边却还是她碎碎叨叨,却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直用余光悄悄看他的卫窈窈不免怨念。
卫窈窈知道自己容貌美丽,她也知道如何展示她的美貌。
可孟纾丞给她的反馈,并不如她的意,她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将裙摆下露了大半的镶金丝的鞋面缩了一半回去,抚一抚长衫,一切都很完美啊!
卫窈窈抬头看孟纾丞,试图从他冷静内敛的神情中找到破绽。
未果。
卫窈窈没泄气,巴巴跟在他左右,没心没肺地说:“今天府上可热闹呢!你都没有瞧见。”
她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孟纾丞已经从闻谨口中得知了今日府上发生的重要事务。
现下再看卫窈窈,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闻谨派人把她们送回去了。”
孟纾丞没有特地解释,平稳的语调,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孟纾丞向来不爱说废话。
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包容和宽和,平时看起来再心宽,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迷迷糊糊地落了难,被他收下,难免会惶恐不安。
卫窈窈哪里知道他想了这些,还嘻嘻哈哈地说话。
不注意已经跟他走进书房。
孟纾丞忽然停下脚步,卫窈窈脚尖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脚后跟,她哎呀一声,不解地看他。
孟纾丞有些无奈:“我去更衣。”
卫窈窈瞧瞧隔扇门,理直气壮的要跟进屋:“我去服侍您起居呢!”
孟纾丞额角似乎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不必,我自己来。”
卫窈窈无不遗憾地扫过他的手,倒也乖觉,松弛有度,也不能跟得太紧,反正有的是机会嘛!
她说:“那我在门口等你。”
孟纾丞走进稍房,手指摸到身上外袍的衣扣,动作缓慢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屋门,外面没有再发出特别的动静。
出来时换上了一身灰色葛纱直裰。
两人在一同往厅堂去,卫窈窈飞快且敷衍地洗好了自己的手,然后占据服侍孟纾丞的小厮的位置,立在铜盆旁,捧着巾子,侍候孟纾丞净手。
孟纾丞轻晒,躲过卫窈窈亲自帮他擦手的动作,抬眸扫了一眼堂内的侍者,侍者井然有序地悄声退下。
而卫窈窈注意全都放在他的手上,等她意识到周围太过安静时,堂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们谈谈。”孟纾丞没走向餐桌,反而转身在堂屋正首坐下。
卫窈窈心里冒出短暂的忐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她大大方方地坐到和孟纾丞一侧的下首椅子上。
孟纾丞看着卫窈窈:“是不是有人和你说过什么?”
他看得分明,她前几日除了对他的手感兴趣之外,其余的时候一概是无所谓的。
“没有啊!”卫窈窈摇了摇头。
孟纾丞沉默。
卫窈窈明白是自己的反常引起他的注意了,她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呢!
“这都是妾的该做的!”
孟纾丞淡淡地瞥她一眼:“你没有必要做这些。”
她虽是他的外室,但他没有想碰她。
卫窈窈着急地说:“有必要,很有必要。”
孟纾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