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抬着唯一抢出来的箱子,上了停泊在岸边的木船,还好,怀里有稀世之宝夜明珠,回去也可以交差了。幽州人和老洞主要去的目的地一样,是江南西道的江州(九江),于是头领吩咐船工扬帆起航,顺流而下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往往事与愿违,木船在汉水中未行多远便出了事故,触礁翻船啦。还算幸运,不远处有一条打渔船,看到险情及时过来搭救,从水里只捞上来五个人,两个船工、老洞主、刘仁恭和他的姓韩的属下,另外两个小孩子是自己游上船的,郭岩本来就会水,还救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
“你们是外乡的吧?不知道这凤凰滩的凶险喽。此处江段多是暗沙潜流,水底石笋密布,就是本地人经过这里,也要加倍小心,稍有差池是要翻船的呀。”驾船老人满脸沧桑,头上裹着块麻布,花白的鬓角露在外面,“你们这是要去南边呀?可不行,那里在打仗,我先送你们到渡口吧。”
在舱后做饭的老太婆凑趣地走了过来,“是呀,还算你们命大,亏了遇上我们。本来我们老两口是在南渡口摆渡的,自打南边被义军占了,这江上就少见船只往来,过到对岸的客人也少了。摆渡生意维持不下去,才逼得没办法来打渔贴补。”她搓着粗糙的手招呼着,“南边乱着呢,还是不要去啦,再说,也雇不到船啊。看你们一身的水,都shi透了,来!喝碗鳊鱼汤暖和暖和吧。”
“公子,这可怎么办啊?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就打起仗了呢?唉,同来的十几个兄弟,就剩我们两个人啦。”叫做韩梦殷的属下唉声叹气地说。
刘仁恭同样是懊恼地叹着气,“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人没啦,船翻了,一箱子金银财宝也沉在江里啦,只有这颗珠子。入大江、走运河是不成了,事已至此,我们上岸走旱路回幽州吧。”他们拿定主意要改走旱路了。
狄晓薇极力阻止开船,对李赐的生还仍抱有一丝期盼,“船家!能不能再等等?我的侄子李赐落水了,他不会游泳啊。”
“不能再等啦!天色马上要黑了,若不抓紧划出这片水域,困在凤凰滩是非常危险的。”船家太了解这里的情况了,必须抓紧时间速速离开。
“婆,你怎么发呆呀?”郭岩领着小女孩来到船舷边。
老洞主忧郁地望着江水,“小板儿,我是在担心李赐,他不习水性,可不要发生不测呀。”满眼是滔滔江水,江面上连个飞鸟也没有,“可叹李家,自李林甫获罪以后,孙男娣女都被除名流放岭南了,家道中落,死的死,亡的亡,李赐这一支是一脉单传,没想到今天遭此大难。这孩子被冲到哪里去了呢?”
“nai,李赐叔叔说要带我治病的,我乖,再不乱跑了,吃给的药丸子,再苦也吃。”澹台小紫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老妇人疼爱地摸着她的头顶,“小板儿,药丸可以不吃了,找到申屠生他会有办法的。”她又对郭岩说道,“我们带她去襄阳城,有人说申屠生在那里,刚才忘记问他的徒弟了,他们栖身在什么地方呢?”
“在gui山制药呢,这个我知道。”郭岩对这件事是清楚的。
老洞主听他知晓很是欣喜,“哦,你知道正好,我目前有伤不能前往,而且斩蛟堂的人在四处搜寻我。郭岩,你们两个年纪小,不易引起杀手注意。就以兄妹相称,由你带着小紫去gui山拜访申屠生,就说是我咏真洞云霄子派去的,请求他为小紫诊治耳妄闻症。”她略微沉思后吩咐他,“无论结果如何,然后将她送回嵩山斩蛟堂总舵,交给左护法,然后你回庐山见我。记住了吗?”
男孩子爽朗地满口答应,“是!婆,急人所急医治疾病,义不容辞。好像他们的师父,叫做申屠生的去了成都,只有徒弟们在gui山五龙祠。那好吧,我带着小紫去找白衣道人,道人应邀要去北方给人瞧病,不知启程了没有,我们得抓紧时间呢。”于是,女道士将小姑娘的头发高高梳起,向老婆子讨来块麻布包起来,小姑娘经洞主这么一打扮,更显得清新亮丽了。然后又请求老艄公择个平缓处泊船,让他俩登岸离去。
渔船横渡汉水又划了一阵,便停靠在南渡口的对岸,东津码头了,昔日忙碌繁华的通达之地,此时是冷冷清清,鲜有人迹。老洞主和幽州的两个青年人、两个船工下得船来,招手谢过船家的搭救之恩,便各自走各自的路分道扬镳啦。
第十九章 寻医治病赴gui山,报信事大忙折回。
咱们只说郭岩和澹台小紫,郭岩一门心思要去gui山找白衣道人,生怕王知古随那神婆去了北方。可喜天色已晚,大地暮色苍茫,旷野之中万籁俱寂,只是偶尔有不知名的小虫子振翅高歌一曲。
“平静下来,落下来,睡觉啦,睡觉。咳,小虫子,迷魂大法对它不管用啊。”小姑娘玩心正浓,不时为萤火虫所吸引着,兴奋地跑来跑去,捕捉无果后又一蹦一跳地追了上来,“小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天都黑了,我要找个地方睡觉呢。”
男孩子在前面疾走如飞,头也不转地回答她:“婆让我带你去gui山,找白衣道人治病去。”
“治什么病?我没病